第87节
而她一直忙于自己的事,没能及时关注到男人的心情。
可其实,她心底最在意的人,一直都是他。
阮安终于将胆子放大了些,朝着男人方向微微探身,在他的注视下,轻轻地在他薄冷的唇角,印了一吻。
被她主动亲了后,霍平枭的眸色略微怔住。
男人漆黑眼底的阴郁,也随着那寸落下的柔软温腻,被缓缓冲散。
“夫君。”
阮安掀开眼眸,温声又唤他:“你不要总生闷气了,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霍平枭垂眼,与她的视线相接。
到现在,只要她用那双水盈盈的杏眼看他一下,他都受不了。
阮安却悄悄地蜷紧了纤细的指骨。
接下来说的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
阮安声如蚊讷地又道:“而且…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第68章 教骑马
每逢七月十五, 便是盂兰盆节。
长安城的大小佛寺都会在这日举办大型的法会,之前那场来势汹汹的天花疫情带走了很多百姓的生命,大慈寺的主持虚空, 亦在寺中的大佛堂为故去的人诵经超度。
是日, 阮安以阮姑身份来到寺中。
穿过双关对峙的中门,遥遥可见远处高耸的五层寺塔,其内立有释迦涅槃的塑像,周围亦有拥簇他的群塑护法, 伎乐天在彩绘的拱檐壁上轻歌曼舞, 象征着极乐净土之地。*
两侧佛堂的木板瓦披檐颜色髹黑, 翻飞的嶙峋翼角上,皆坠挂着铜铃。
微风四起时, 内罩的纤细铜片与壁身相撞, 泠泠作响。
檀香伴着晨雾,袅袅升起, 整个佛寺庄重又不失神秘。
阮安听着一众僧人诵念着《盂兰盆经》,亦在寺里看见了许多为亡故亲人超度的香客。
身为医者, 每一次她都尽心尽力地想要挽回病患的生命,可她到底不是能普度众生的神明, 纵然用尽了全力, 却依旧会有生命在她的眼前流逝。
这几个月中, 还是有许多平民没有得到及时的疗愈,而不幸去世,她在民间是游医的大夫, 也是坐堂的医者, 虽见多了这样的事, 却依旧无法对这些感到麻木。
战乱和霍乱, 是阮安最厌恶的事。
可自打她出生后,这些祸事就从未止歇过。
阮安自小就立志习医,可自打走上这条艰难的路,她就绝不仅是想靠着医术维持生计。
她的心中始终带着一种使命感,自打重生后,她又能再行医救人,内心深处的这种使命感也越来越强烈。
阮安深知,单她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她更想抓紧时间,将自己一直想完成的医典写完。
她想让自己的医典看上去通俗易懂,让它不再像传统的医书一样,晦涩难读。
比起苦修女工女红,骊国的朝廷更提倡女子善修佛法,所以有许多妇人在婚后,仍选择带发皈依,死后的墓志铭上还会被后人刻上称颂的话。
只有那些世代行医的家族,会让家中的姑娘学习医术,几乎没有哪家的姑娘想去钻研药理,况且除了朝廷的医官,民间医者的地位也普遍不高。
阮安站在曼陀罗树丛前,思绪万千。
这十八棵枝繁叶茂,花朵硕大的黄金曼陀罗树,都是皇家的御赐之物。
两个药童随她一起来到了寺里,田芽瞧着阮安看向那些曼陀罗时,神态若有所思,不经提了一嘴:“阮姑,这寺里的神鹿和曼陀罗,都不是寻常百姓能碰的,若是伤了它们,可是要被杖责的。”
阮安颔了颔首,眼睛却仍盯着那些曼陀罗的花叶看,目光犹带着些微的垂涎和留恋。
一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