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亲临
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姬苏声音都不稳了:“我、我、我父……皇来了?”
说着左手伸进袖子捋了把右臂上的汗毛,好像想起什么的,赶紧下了地,正胡乱套着木屐时就听到哗哗的铠甲撞击声伴着大步脚步声从楼下上来。
刚走两步,门打开了,一队禁卫动作整齐又迅速的进了房间分立两侧肃立好,随即姬苏就看到穿着大袍深衣头戴玉冠的渣爹低下头避开门沿缓步进来。
侍卫内侍跪下的同时,姬苏也麻溜的跪伏到了地上。
“孩儿拜见父皇。”
“听闻你昨晚受惊伤了手,让朕看看。”
武帝直接走到床边坐下,姬苏只觉得衣领一紧勒住自己脖颈被提了起来。
等屁股感觉到软和,方发现武帝把自己也给顺手提到床上坐下了。
武帝的手很大,骨节大而硬,手指很长,上边覆了一层厚茧,抓着姬苏的手力道很重,痛得姬苏不敢出声只在心里骂娘。
烛火打在武帝左脸上,把他的轮廓与眉眼映照得柔和了一些,但从姬苏的角度,还是得仰着头偷偷仰望,另一边靠床里侧的眉眼便在黑暗里模糊,让姬苏想到夜晚隐藏在黑暗里盯看猎物随时准备猛扑的野兽。
武帝在姬苏的伤口上戳了一下,大概觉得儿子小小的,细得只有一把骨头的手很有意思,又在手里惦了惦,“真小。”
……
这不是废话?自己才多大,能跟你一个成年男子比较吗?
“只听说小小蟊贼还未见过实人就吓得伤到自己的手,也忒胆小娇气了些。”
武帝又惦了惦,顺便把袖子一推,大手抓住姬苏的小手臂捏了两下才丢开来,丢下句:“休息吧,朕明天给你做主。”就又大步走了。
姬苏呆呆的瞪着门,好半天才僵硬的扭过头看向郭义:“郭义,本殿是不是做梦了?”
姬苏不肯相信,就一个公子德遇刺,会引来武帝。
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利用自己底布了个什么样的大网?自己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很快的,姬苏就知道了。
一早,武帝破天荒的叫徐明达来请姬苏过去。
武帝夜宿在另一间上房,姬苏进去的时候发现两侧还站着几位穿着半衣半甲的老中青好几人。
姬苏注意到这几人的冠式不一样,唯一相同的是腰间都佩有刀剑,显然是身怀武功的武将。
但有一人不同,峨冠博带,全黑色的广袖大袍,腰间系着镶了蓝色方形宝石的革带,腰伴垂了块双鱼羊脂玉佩,虽然两鬓花白,眼和嘴角有很深的皱纹,却明显是个文官。
武帝站着头发梳了辫子挽在头顶扎成发髻,明明穿了一身银白软甲,却手上抓着一件广袖往身上套,随后徐明达双手奉上金黄色的丝绦。
武帝一边系丝绦,一边对姬苏道:“你年幼,虽有孝心千里护母回乡守孝,可瞧瞧这才走了多远的路,就又病又伤的,不若随朕回京。”
姬苏心里一个哆嗦,这么温柔的武帝,骗鬼呢。
赶紧的跪下,姬苏恭声回道:“父皇,孩儿此身受天佑庇于您与母亲,更得母亲十月怀胎受苦才生下孩儿,您二人于孩儿之恩重于山川,纵
为孝而浑身碎骨孩儿亦甘愿!”说着头置于双手背上不敢起身。
听完这话,武帝脸色神色莫测,看着姬苏好一会儿。
就在全场静肃、武帝眼神有如实质刀锋扎得姬苏快喘不上气来时,才听到上方武帝对那文臣下旨:“吾儿既有孝心,虽年幼朕却也不好拦阻。只是皇家弟子五岁便要启蒙识字,吾儿已经晚了两年,若在并州呆上一年,岂不是白白耽误浪费?”
那文臣马上站到姬苏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