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马殊一身灰皮长褂,面容黝黑,他皱了皱浓黑的眉,神色肃正,来便来了,你说这个做甚,难不成还想拿这种小事打扰程先生吗。
这马殊便是当初跟了程绽许多年的司机。
可,可那新来的说不让我们再在乌湾港继续派搜救船了。说话的人挠了挠头继续道:他说什么每个月停船几天搜人就是浪费时间
马殊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瞎搞,他以为他是谁,要是真不能停船,他怕是得停职!
自四年前蒋家大少爷坠海,自家先生就像疯魔了一般,强迫的停了冬城半年的船。最后实在不行了,就划好时间,每个月规定那么几天派搜救船出去捞人。
可这都几年过去,就算捞到,估计也只剩骨头了。
但谁都不敢劝自家先生,毕竟谁不爱惜自己头上的脑袋。
曾经先生手底下有人实在看不过眼了,只告诉自家先生说人定是死绝了,还有什么可捞头的。
结果第二天,那人就横尸在外了,据听说死状凄惨。
从那之后,就跟没人敢去劝了,提都不敢提。
自家先生也成了冬城真真正正的活阎王了。
可那劳什子新任厅长来了就找事,怕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马殊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先不告诉自家先生了,只对手底下的人道:你到时候只请那新来的吃顿饭,敲打敲打,如果还是不上道,那再告诉先生。
手底下的人连声应下,然后退了出去。
马殊站在原地顿了顿,又叹了口气,端过厨房刚送来的盘子,转身来到楼上轻轻敲了敲房门,先生,您要喝药了。
过了许久,里面终于传来沉沉的一声。
滚。
马殊毕竟跟了程绽多年,知道怎么去劝,他轻声道,先生,如今您身体可不能垮,若垮了,日后那位要是回来了,该怎么办。
马殊说是这么说,但谁心里都清楚,那位估计是回不来了,都四年了,该回来就早回来,还用挨到今天吗。
房间里又沉寂了许久,然后传出声音来。
进来。
马殊松了口气,端着盘子,推门而入。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厚实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蔽住日光,阴沉的过分。
看着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倒像是阴曹地府。
得亏马殊眼力好,摸着黑把盘子放在了茶几上面,又拿起药碗,小心翼翼的迈步,然后放到自家先生手边。
他看了看靠在躺椅上面的隐在暗处神色不明的自家先生,先生,药我放这了,需得乘热喝,凉了这药效便减了。
说完,知道不能再继续打扰下去了。
马殊又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房间重回沉寂。
过了会儿,躺椅上面的人终于伸出纤瘦苍白的手端起了药碗来。
而督办公署警察厅内,此时却叫苦连天。
自蒋弥任职以后,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这小半个月里,众人差不多干了以前一整年的活计。
实在是堆积的陈旧案子太多了,有查了一半就断了的,还有草草结案的,总之,这冬城的警察厅倒真如何槐先前所说一般,像个摆设。
但也无怪乎如此,因为冬城是沿海城市。
经济较为繁荣发达,盘居于此的势力也有许多。
众势力各据一方,警察厅夹在里面实在是做人难,做事也难,哪边都开罪不得。
如今蒋弥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压迫他们去做事,他们起初自然是不甘不愿,消极怠工。
直到所有人被蒋弥利利索索的收拾了一番之后,就没有谁再敢作妖了。
但众人毕竟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