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很懂如何取悦顾客,表演期间对台下媚眼飞吻,引得观众纷纷起哄塞小费,把现场气氛推向高潮。
这个演员也很好,专业演员的歌舞,然而更专业的是他取悦顾客的那些互动的小动作。他的舞台不仅只是那一方舞台,更是整个酒吧。他的观众也不是那一撮围着舞台的人,而是所有人。
认真看了这个演员的表演,陆明臣感觉到他和丈夫的完全不同。不是外表,不是表演,更是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其他表演者取悦观众,而丈夫更像是取悦他自己。
还不等男人想明白,主持人一句“接下来欢迎tita为我们带来舞蹈——《银蛇》”,全场就被点燃,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银蛇——
再也没有哪两个字能更贴切地形容那束灯光下的舞者。
他跪地匍匐在那根银色的钢柱前,几乎隆起的后背罩住整个躯体,从荧幕里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裸露的后背中间起伏的脊椎骨,以及脊沟和肩胛贴着的银色亮片,蛇鳞一样。
还未看到全妆,但这妖冶的造型,已经引起了一阵惊呼。
异类的蛇鳞贴片散布在他几乎赤裸的身体,那两条绕着钢柱往上攀爬的手臂两侧也有。
异域感十分强烈的音乐响起,盘亘的“银蛇”沿着钢管,扭曲着柔软异常的腰身往上爬。
缓缓舒展开的身体,把更多的细节展示给观众。
服帖地刮在额头的湿发扭出细细波纹,秀丽的背脊,盈盈一握的细腰,以及紧身的银色皮质短裤下的丰满的臀。
待他完全站起身,脚下那双十几公分的水晶高跟鞋,把他整个人拉得又细又长,恍若真正的蛇妖化身。
他稳稳踩着高跷一样的高跟鞋,下蹲,背对着人群扭动着腰,然后抓着钢管转过身,同样诱人的动作,只是再魅惑,他的身体也明明白白昭示着他就是个男人。
可是他红得如同刚吸过鲜血的唇,上挑着飞入发鬓的银色眼线拉出的狭长双眼,还有眼睫下方两滴鲜红血泪,让他的妖冶妩媚更胜过任何一个魅惑的女人。
他就是活生生地从古典画册和聊斋怪谈里,走出来的媚态万千的妖。明知他吸人魂魄,啖人血肉,可是为了享受着瞬间的美艳,让人甘愿把一切——金钱、肉体,乃至灵魂,全部献祭给他。
他突然对着镜头,半阖双目,红唇微张,浅浅舔了一下嘴唇。
这个动作,让原本已经很躁动的客人瞬间炸了锅,不停有人打着尖声的哨子。更有些品味低下的男人无法克制住那样可悲的妄想,对台上的tita喊着下流话。
tita不恼不气,亦不悲不喜,他腿弯勾着钢柱,旋转着,轻盈就滑了上去,就像一条灵活而柔软的游蛇。
他半阖的眼总是对着镜头,像是似是而非地看着所有在屏幕里注视他的人,仿若随时张嘴吐息,就能吐出一条分叉的蛇信。
带着艳丽色彩的哀,是tita惯有的风格,眼睫下的水晶泪滴是他的标志。然而今天的晶莹泪珠变成了血泪,更艳绝的颜色,却没有哀。
今天是不一样的tita,表演了纯粹的美色。
台下被挑逗的客人,纷纷难堪得翘起了二郎腿遮蔽。众人沉浸在这一场盛宴里,只有一个人浑身绷得死紧,额头冒起了青筋,牙齿快要咬碎。
陆明臣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他以为到了这种程度,他已经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这样一场“盛宴”。
丈夫不止是这宴会上的肉和菜,还是杯子勺子,是碗碟,是竹筷,供人尝,供人咽,还供人拿牙齿咬,拿舌头舔。
他以为丈夫只是一个供人意淫的舞者,没想到他是一粒行走的春药。
他低估他了。
他低估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