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
手的。”
张行简眼睛看着药炉,扇着火,手背上几道疤痕。
这都是最近留在他身上的痕迹。
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平时在朝堂上只需要用笔墨,哪里需要吃这么多苦呢?
沈青梧琢磨一阵子他的话。
沈青梧愕然:“你是说——你要跟着我整整半年?整整半年?!”
张行简不悦:“你这么吃惊做什么?你我又不是快死了,半年时间,是我没有,还是你没有?”
沈青梧说话能气死他:“我没有。我有事呢。”
张行简温声:“你的事?唔,我知道你的事。你且放心吧,我不会耽误你的。”
沈青梧:“张月鹿又准备了一肚子坏主意,要使坏了呗。”
张行简含笑:“我们梧桐又开始没有原则地怀疑我,不信任我了呗。”
沈青梧被他调侃得脸红。
她心虚嘴硬:“那是你活该。”
张行简:“是是是,对对对。”
他始终看顾着药,比另外两人上心得多。仿佛受伤的人不是沈青梧,而是他自己。但是,依沈青梧之见,受伤的是他自己,他并不会太上心。
他是一个对自己格外狠的人啊……
沈青梧靠在门框上不动,她知道她应该走,不给他任何希望。可她看着空气中飞扬的尘埃,看着那煎药的郎君有时被尘烟呛到……
沈青梧模模糊糊地想:原来世上有人这么在乎我的伤。
沈青梧盯着张行简的背影,她沉静地看着他。
许多个时候,她忍不住想问——
你在乎我吗?
你是不是真的很在乎我,并不是跟我演戏?你如此真诚,我真的、真的……
杨肃唤声在外:“阿无。”
沈青梧回头。
院中杨肃提着刚买回的新药材,向她晃晃手。
杨肃笑眯眯:“你过来,看看我给你买的零嘴儿。”
灶房内煎药的张行简听到沈青梧出去了。
他垂下眼,对庡?杨肃的心思,生起几分警惕。
杨肃和沈青梧关上门。
他拿着一张地舆图,和沈青梧在她屋中商量事情。
沈青梧进门后,明亮的眼珠子四处寻找:“给我买的零嘴儿呢?”
杨肃一愕。
杨肃肃然:“你听不出我只是托词,把你叫出来说话吗?”
沈青梧盯着他,眼神一点点平静。
沈青梧心想:可是张行简如果找借口喊我出去的话,他说有零嘴儿,必然有零嘴儿啊。
算了。
沈青梧淡漠:“和我商量什么?”
杨肃在城外某个方向点一点:“我打听清楚了,明晚,官兵们会带着那些大夫们从这处官道上上路。从南到北,他们都在这里停留,然后一起上路。
“我猜大夫们并没有到全。但是他们如此着急,恐怕是东京里那位等不住了。
“我这几天去踩了点——阿无,我们摧毁此桥,官道难行。他们想从山路上绕去东京,会耽误太长时间。这么长时间耽误下来,什么时候走到东京就不一定了……毕竟那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不是你我这样的武人。
“从北到南往东京去的大夫,我们就管不了了。如果那狗皇帝真的命大死不了,被人治活,那可能真的是命数如此。”
然而杨肃认为那机率太小了。
大部分厉害大夫都在中原,北边出了中原,能找到几个?恐怕连语言都不通。
杨肃认为,他们把住这条道,就能避免少帝被救的大部分可能性了。
沈青梧缓缓颔首。
杨肃经常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