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妈妈直白地朝着舒晴接连发问。

    “你知道人鱼族群，现在还剩下多少人鱼吗？”

    “你知道为什么日琴海的人鱼，要纡尊降贵来到月晴海吗？”

    “你知道夏琼可能就是人鱼一族的未来吗？”

    “他和谁都可以，就是不可能和你结合，因为你们的后代，不会是纯正的人鱼血统！”

    “曜琴公主是日琴海最尊贵的人鱼公主，她和夏琼一起，他们孕育出的人鱼，将会是最高贵优质的血脉，或许可以扭转我们人鱼一族的处境呢？”

    “夏琼和你不一样，他必须要有背负人鱼族群繁衍的觉悟，你就让最后他快乐这两年。”

    “陆妈从来没要求过你什么，只是希望你放过夏琼，把他当成你弟弟，就当报答……我们这十几年对你的养育之恩好吗？”

    舒晴神色从愕然到颓唐，最后缓缓松开了陆妈妈的手。

    她第一次察觉到，可能自己从未被人鱼族群真正包容过。

    她是变种的人鱼，是异类。

    舒晴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红着眼，离开了陆妈妈身边。

    陆妈妈抛出整个人鱼族群的未来，舒晴还能说什么？

    她回去后，看到夏琼独自搬了一个更大的蚌壳床回家。

    她收拾好情绪，笑得很勉强，凑过去问：“夏琼，你这是在干嘛？”

    夏琼放下蚌壳床后，摸了摸脑袋，“你不是说，我们要成为伴侣吗？我换一张大点的床，这样我们可以一起睡，就像小时候那样。”

    舒晴有些哀伤地看着夏琼。

    他们不能成为伴侣了。

    夏琼，捕捉到了舒晴的一丝不对劲。

    晚上，两鱼抱在一起，躺在一块儿。

    “星星，睡得舒服吗？”夏琼用手温柔地顺了顺她的发丝。

    “很舒服呀。”舒晴想，能睡在他怀里，就很舒服。

    他们还能这样两年，到时候夏琼就要去日琴海了吧。

    人鱼是母系族群，夏琼如果真的和曜琴一起，曜琴不可能留在月晴海。

    她还是会和夏琼分开。

    *

    陆夏琼当然明白舒晴所做的努力，所以夏琼也和自己父母坦诚。他已经准备好了，和舒晴共度一生，做彼此的伴侣。

    陆妈妈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陆爸爸看了眼夏琼，这孩子果然还是不懂。

    最后陆爸爸说：“夏琼，等你发情，你想找谁做伴侣，就找谁做伴侣。”

    夏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喜上眉梢。

    等夏琼离开后。

    陆妈妈看了陆爸爸一眼，她知道陆爸爸这样说，是因为根本不怕夏琼和舒晴能交尾。

    ……

    舒晴对于得不到陆妈妈的支持，有些绝望，她自己找了处僻静的地方，独自消化失落。

    她缩在角落里，埋着头抱住自己。

    那她的未来究竟该怎么办？是眼睁睁看着夏琼和别人成为伴侣，然后自己孤独地在海底过一辈子吗？

    她第一次这么绝望，明明他们互相喜欢，却不能够一起。

    舒晴眼角漫出了不少泪水，无声地和海水融化在一起。

    此时，舒晴感受到腰间有个软软的东西戳着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往下看了眼，一个滑溜溜伸出像触手一般的奇异生物，正和自己打招呼。

    它长得黑乎乎的，形状又像一团油墨。它用奶声奶气的滑稽语气问：“美丽的小人鱼，你为什么哭啊？”

    舒晴见过很多种鱼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

    “你是谁？”

    “我叫黑乎乎，是一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