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林月盈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撑着自己半坐起,愕然地看着秦既明。
后者已经穿上浴衣,严谨地系上腰带,遮蔽得严严实实。此刻垂眼看着她,他说:“别着凉。”
林月盈说:“三十多度呢我着什么凉?”
秦既明淡淡:“也是,出息了。”
同红红说了声以后再聊,林月盈结束通话,手机搁在桌上,她隐约察觉到危险降临。
秦既明坐在林月盈旁侧的躺椅上,下一刻,林月盈便殷勤地递了罐装海盐苏打水:“既明哥,喝水。”
秦既明看她一眼,一手接过苏打水,单手开拉环,大拇指微微拱起,一顶,呲啦。
海盐味道的苏打水有着细微的声音和丰富泡沫,秦既明仰脸喝水。林月盈倾身向他,手臂和上半身都压在扶手上,眼睛亮晶晶:“不愧是我哥哥,就连开易拉罐也能这么帅。”
秦既明说:“不愧是我妹妹,就连拍马屁也不忘夸自己。”
林月盈更靠近他,近到能看清他喉结因吞咽而产生的细微波动,近到嗅得到他身上沁入肌肤的木兰花香。她笑眯眯:“彼此彼此嘛,既明哥哥,刚才你有没有听到我和红红的私房话呀?”
秦既明说:“听到某人遗憾没有亲到洋嘴算不算私房话?”
林月盈双手捧脸,可怜:“我才没有遗憾呢,刚刚那只是调侃……没有亲到洋嘴,我只在亲爱的哥哥面前出了洋相。”
“没上洋当就好,”秦既明说,“你啊,从小就容易被骗。”
林月盈说:“我都成年了。”
秦既明说:“但你的脑子告诉我,它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林月盈不服气,伸手去锤他。秦既明侧身避了一下,叹:“看,说不过就恼羞成怒要打人,林月盈小朋友,你现在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林月盈说:“不许再用这样的语气哄我。”
“好,”秦既明从善如流,笑着抬手,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抬手把林月盈湿漉漉、遮掩的头发拂到她脑袋瓜后面,轻轻拍了拍,“你说得很好,等下奖励你一朵好孩子小红花。”
林月盈气鼓鼓盯着他。
秦既明悠闲自若,小口喝水,他并不渴,只是不疾不徐地饮着。
林月盈发觉自己从未好好地看过自己的兄长。
江宝珠第一次看到她和秦既明的合照时,就称赞她的哥哥好看。那张合照其实是林月盈最不想回顾的一张照片,拍照时是夏天,她刚满八岁,热得头发都贴着脸,被秦既明抱在怀里的时候,还在为到达陌生环境而哭鼻子。
为了说服她乖乖拍全家福,秦既明还买了支甜筒给她吃,巧克力和脆脆的蛋筒里裹着奶油味的冰激淋,林月盈一边吃,冰激淋一边化,和融化的巧克力落在她手臂上,又顺着往下滴滴答答,弄脏了秦既明的白衬衫。
江宝珠称赞那张照片好看的时候,年满十岁的林月盈好奇地翻开看了几遍,仔细地看着秦既明高挺的鼻子,硬朗又英气的眼睛,高眉骨投下的浅浅阴影……小孩子对具体的美丑没有太详细的标准,林月盈则是以秦既明为依据,缓慢地开始培养属于自己的、对异性的一套审美。
青春期的林月盈不会过度关注秦既明。
他们俩之间那种默契的隔阂,真要追究起来也有源头。那年林月盈十五岁,刚刚搬到秦既明这边住。一个研究生刚毕业,一个刚开始念高中,歪歪扭扭地组成一个家庭。林月盈夜里想念秦爷爷,又发噩梦,半坐在秦既明腿上,搂着兄长脖子,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他衬衫里掉,要哭湿一整个衣领。
或许是秦既明轻拍她背部安慰时,不慎拍到少女薄薄t恤里的胸衣肩带,裹着敏感易痛的小巧青春;
也或许是她不准时的生理期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