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手脱袜子,脱成两只袜子球,扔到鞋边,赤脚踩在地上,“还热乎呢,踩着可舒服了。”
秋辞脸上已经臊得不行了,不住地往四周看。
盛席扉光着脚在地上蹦蹦跳跳,一个劲儿地怂恿。
秋辞脸上忽然变得更红了,盛席扉以为他是要严词拒绝,但实际是弯下腰把另一只鞋和袜子都脱下来。两个大人光着脚踩在地上,像两个小孩儿一样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他们打了将近两个小时,都快凌晨一点了,秋辞被盛席扉遛得一点儿劲儿都没了,再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体面,一屁股坐到地上,又被盛席扉拉起来,强拉着又溜达了一会儿才允许坐下。
两人坐在场边的地上,轮流用盛席扉那只大水瓶喝水。两升水喝得只剩一瓶底,水都流成汗,衣服湿得贴在身上,尤其秋辞穿着格外薄的白衬衣,出门前又偷懒没穿背心,衬衣湿得透出皮肤的颜色。
他留意到盛席扉的眼神从自己身上扫过去,低头看了一眼,大为赧然地把前襟从皮肤上揪起来。
两人心里都有些害臊,沉默下来。不知是谁先仰的头,他们一起看向天空,却看不到星星和月亮。
“有云,明天可能下雨。”盛席扉说。
“嗯……下雨挺好,就凉快了。”秋辞接话,过了几秒,他又看向盛席扉,说:“谢谢你。”
盛席扉笑着看回来,“谢什么?”
秋辞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刚要把脸扭过来,被盛席扉的手挡住,偷袭似的嘴上挨了一个吻。
盛席扉亲了一下就赶紧坐正了。秋辞心慌地四下张望,那么安静,连虫鸣都没有。
“现在连蛐蛐都没有了。”他害羞了,急于展开一个话题,“你小时候逮过蛐蛐吗?”
“逮过,蛐蛐,蚂蚱,螳螂,还有蝈蝈,都逮过。”盛席扉给秋辞讲自己小时候有多调皮,说以前他们楼下的空地允许种菜,他爸种了一棵南瓜,长得特别好,每年都能结不少大南瓜送给邻居们。有一年他逮了只蝈蝈,听说蝈蝈爱吃南瓜花,就把他爸那条南瓜藤上的所有的花一口气全掐了,他伸出两根手指头,炫耀似的对秋辞说:“那年我爸就种出两颗南瓜!”
秋辞追问:“那你爸爸训斥你了吗?”
“训啊!肯定得训,还差点儿打我呢!”
秋辞惊讶地问:“你小时候挨打吗?”
盛席扉笑着摇头,“我爸小木棍都拿起来了,都要抽到我屁股上了,又舍不得了,给我说了一顿就放我跑了。”
秋辞笑着低下头,从地上捡了个小石子,在地上划出一条一条浅浅的印子。
“我猜你小时候也没挨过打吧。”
“没有。”
“但是你们家是那种规矩特别多的人家,是不是?”
秋辞点点头,“我们家规矩是挺多……主要是我妈妈管我,我看什么书、背什么诗,都是我妈妈管我;我爸爸对我虽然也挺严格,但是他太忙了,比我妈妈还忙。”
秋辞也和他讲了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讲自己从小就能一个人看书,从按着拼音念到早早认够汉字,可以无障碍地。当别的孩子在楼下呼朋唤友的时候,他就在楼上的窗子里听着,在心里想:我自己对着镜子,再举起杯子,也算是三个人了。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的诗,是不是?”
秋辞笑着点头,“对。小时候好傻。”他还给盛席扉讲自己最初喜欢上喝酒也是因为李白,“我从小就背了好多李白的诗,感觉他天天喝酒,又觉得他潇洒,就以为喝酒等于潇洒。我还记得我特别小的时候,可能是小学吧,有一次生病实在没法上学,我可能是仗着生病就跟我妈妈撒了一次娇,要跟她去上班。她没办法,就真带我去了。后来我也忘了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