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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周任竞标的那件事,上个月他俩亲密无间的时候,也曾见过周任准备的竞标书,里面涉及到一些他的专业知识,周任还借题给他讲了一些东西。
于识谦上下打量了打量他,笑道:“怎么打扮的像个小粽子?感冒了?都有鼻音呢。”
周泽延扬了扬手里的纸抽,说道:“有一天运动冒了一身汗,也没注意,不小心着凉了,没事儿,吃着药呢。”
于识谦道:“那就别在外面乱跑,既然没课就早点回家去。”说着他伸手往下拉了拉周泽延戴着的毛线帽子,动作无比自然。
周泽延却突然觉得他的动作有点怪,联想起白坤和陈培源都说过的警告,心里猛然间有点发毛,下意识向后退了退,笑容不变道:“那我就先走了,于叔叔再见。”
他开车远去,从外后视镜看看后面已和那一行人汇合的于识谦,虽然还是觉得于识谦一向都是谦谦君子和善长辈的模样,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还是要和他疏远一些,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回到家里,感冒好像又加重了一点,干什么也提不起精神,鼻子堵的也更厉害了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吃了颗药,侧卧在沙发上半梦半醒的看肥皂剧。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电话声震醒,头痛欲裂的爬起来去接:“喂?”
电话里:“……你在家?”
周泽延清醒过来,看看窗外,天色已经昏暗下来,电视里的肥皂剧也早就结束,正在播减肥药的假大空广告。
“爸爸。”他不知该对周任说些什么,胡乱叫了一声。
周任道:“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
周泽延道:“哦。”
周任又道:“吃药了没有?”
周泽延眨了两下眼睛,说道:“嗯,吃了。”
那边安静了几秒,才继续道:“吃完饭早点睡,再见。”接着就挂断了。
周泽延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小声道:“爸爸再见。”
把电话放好,他觉得脑袋更晕了,痛苦的几乎想哭。到底谁他妈的创造了爱情这种东西,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折磨的人痛不欲生吗?
周任结束应酬后走出饭店,发现外面飘飘洒洒,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地下已经积了很厚一层,饭店的两个门童大概是无聊,在门的一侧堆了个小小的一点都不精致的雪人。
周任站在门口发了会呆,想起儿子们还在上小学时,他们还住在以前的小区,也是下了很大的雪,泽延和白坤在院子里堆了个大雪人,两人偷偷把泽续的书包偷走,红领巾系在雪人脖子上,橡皮掰成两半当眼睛,卷笔刀是鼻子,几根铅笔插上去当指头,最后装了满满一书包雪球放回去。泽续哭的两眼通红,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似的跑来找他告状。泽延理所当然的挨了一顿打,第二天死性不改,又把泽续便当盒里的饭菜偷偷换成雪球和枯树叶,泽续饿了一整天,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开始哭,还没等他告状,泽延就直挺挺的站着等挨打,如果不是屁股上垫着的厚厚两本书太明显,几乎就是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
秘书张建结完账出来,见周任立在台阶上发呆,奇怪道:“周总?怎么了?”
周任回过神来,道:“没事,回去吧。”他也没想到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居然还会记得这么清楚。那时候他也还年轻,创业的劲头十足,几乎心无杂念的在努力实现人生目标,只想给妻儿提供更好的生存环境,儿子们当时都还那么小,一个个调皮捣蛋鬼精鬼精。谁又能想得到十几年后,会是今时今日的情形。
因为知道结束会很晚,张建也有开车过来,周任叮嘱他路滑小心,两人随即分开。
人生无常,不知在被谁的手操纵。周任从前不信任何鬼神,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