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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陈叶尽,看了许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哎,要不要这么干脆啊,连机会都不给,就直接拒绝掉我吗?”
虽然他语带戏谑,眼中却掠过来不及掩饰的受伤。陈叶尽看在眼里,微微错开视线:“抱歉,我认为这样对你是最好的。”
安柏没接腔。心情苦闷,连呼吸都有痛起来。不由抬起手,掩饰地揉乱自己头发,以故作轻松的口吻,哀声一叹:“好吧,我知道了,我会打起精神,努力振作,尽快从失恋的伤感里走出来。”
听见他不正经的话语,陈叶尽笑了一笑,往后轻靠椅背,忽然又觉得有些遗憾。
安柏真的是个让人感到很舒服、很自在的人。
这么好的一个人,这样一个被很多人爱慕、追求的人,竟然会跟自己说,他喜欢自己。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可惜,他心中毫无波澜,几乎在安柏表白的一瞬,就意识到,自己无法接受他的感情。
不能接受,就该趁早说清楚。名为“于心不忍”的迟疑、暧昧、含糊,其实根本不是在为对方考虑,而是在为自己的私心、奢求,寻找一个伪善的理由。
被拒绝的难过只是一时,终究随时间流逝而消散,当断不断的纠缠,才是一场越来越沉重、绝望的折磨。
“时间差不多了,”陈叶尽推开车门,“多谢你送我,我该走了。”
他绕到后备箱,把行李搬下来。
安柏也下了车,不等陈叶尽抽出拉杆,便一把拿过箱子:“我送你进站。”
“不用了。”
“我送你进去。”
“车站人多,你不方便。到这儿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作为朋友,”安柏急了,“作为朋友,送你进去也不可以吗?”
陈叶尽闻言一默,抬头看了看安柏,微微地笑了:
“朋友的话,不需要依依惜别的。送到这儿足够了。”
说完,拍拍安柏肩膀,转过身,拉着箱子,独自一人,随涌动的人潮往进站口去。
——直到那个清瘦、单薄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安柏仍然久久地站在原地,伫立不动。
时间已经很晚。
风从漆黑的夜里吹来,把缭绕不散的寒意,浸入他周身。
很小,旁边的大人们就发出感叹,安家这个大公子,真是天生的活宝,整日里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只怕根本不知道难过是什么。
谁说的。
谁说他不知道难过。
十一岁,母亲去世,他好难过。可是看见哭个不停的妹妹安棠,他抱了一大堆玩具,放在妹妹面前,努力绽开笑脸:小棠别怕,小棠还有哥哥,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终于,他让妹妹破涕为笑,自己却一个人躲在阁楼里,攥着母亲的照片,哭得一塌糊涂。
十八岁,乐队解散,他好难过。乐队demo被一家音乐公司看中,准备要推出唱片的时候,负责歌曲创作和键盘的伙伴,忽然不辞而别,跑到国外继承家业。他买了机票连夜追过去,愤怒地质问对方为什么背叛大家,那人冷哼一声,轻蔑地说,没想到安柏你这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