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你要吃几个杏,能值多少钱?进来,院中淋淋漓漓的,沾湿了裙袜。”
未到烧饭时候,箫娘只得进去。席泠换了身干净的檀色道袍,未系绦带,松松地露着一片胸怀,欹在榻上把举书的手垂下,朝她招手,“过来。”
箫娘像是他的一根骨头,嵌回他怀中,帕子搽了个杏举到他嘴边,“今年的杏比往年甜哩,我都没好好尝尝,都给他们送去了。”见他不张嘴,她撒娇似地晃一晃他,“你咬一口嚜。”
她塌着腰,扭身在他怀里。席泠睨着她微仰的脸,雨润了胭脂,添几分若烟若月的妍丽。他咬了口,将一片嫩杏卷在口中翻嚼,意懒的目光浮着一丝嗜慾。
盯得箫娘脸红了,这样安定繁荣的时刻,她想起她与仇九晋,想起虞露浓,想起没定数的浮生,像窗外浩浩渺渺没来得及散的雾,他们都是在雾里打转的人。
他的手臂搭在窗台,她则伏在他的臂弯,仰着脸睇他,装得很无意,“你会只有我么?”
誓言在叵测的世道里是最不可信的,但她仍愿听一听他此刻的心。
席泠簌簌翻了一页书,没抬眼,笑了,好像在笑她傻,“否则还有谁?”
箫娘渐渐郑重起来,“我的意思,是一直只有我?不纳妾、不养小老婆?”
“养你就够费劲的。”席泠由书里探下目光玩笑,“穿的戴的一应都想要顶好的,见别人戴个什么你想要,别人穿个什么你也想要。这世上的好东西层出不穷,我再养谁,这条命只怕也搭进去。养女人,费钱呐。”
话里完全没有埋怨,箫娘辨别得出来,于是心满意足,少不得又再起贪念,“那你永远爱我么?”
席泠狡黠地笑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
箫娘一霎爬起来,恶狠狠瞪着他。他又笑,这回很坦白,“会,我活多久,就爱你多久。”
她才洋洋地倒回臂弯里,心道那你可得长长久久活着。被自己这傻念头逗笑了,就在他手臂上蹭一蹭,“那永远陪在我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