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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
脸颊,口中却念念有词,语气淡然地驳了回去:“热出汗了才好得快。”

    俄而低笑一声:“若是被你染上,反倒是件好事。”

    冯玉贞这样的善人,最怕拖累别人,同崔净空是两个极端。崔净空全然不在乎任何卑劣的手段,只求能达到目的便好。

    冯玉贞一时间真被他哄骗住了,听闻好得快,傻愣愣地往他怀里钻,崔净空顺心如意地与她紧紧相贴。

    血气方刚的年岁,他不免浑身燥热,消停不下来,知道她就睡在自己身边,一时间神丝活络起来。

    他撑起手肘,垂眸凝视她乌黑的发顶,看了看,仍觉得不够,伸手去捏玩人家的耳垂,有一下没一下的,指节沿着耳廓轻缓地摩挲。

    好脾性的女人没什么动静,不搭理他,气息平稳,好像睡熟了。

    他停下手,不再打扰,许多称谓在嘴里转圈,可那些已有的全被别人喊过,显不出任何特别。

    崔净空忽而想到什么,遂开口唤道:“贞贞?”

    没有回复。他钟情于这个黏糊糊的称呼,叫一声还不够,叠声念了几遍,没几声便在嘴里嚼熟了。

    他的自娱自乐很快被打断,闷闷的嗓音从他胸口传出,冯玉贞迷迷糊糊间实在听不下去了,心里骂他,竟然吐出了口:“……轻薄鬼。”

    崔净空见她有心力骂自己,反倒掀起唇角:“如何算轻薄了?”

    放在平日,冯玉贞连个眼神都吝啬赏给对方,可她今夜生了病,真掰指头跟他认真理论起来:“我比你要大两岁,已经是当娘的人了。”

    他笑了笑,顺着她的话回道:“那我也是当爹的人了,如何喊不得?况且贞娘、玉贞姐合该是他们外人叫,我大不一样。”

    十个冯玉贞也赶不上崔净空两片薄薄的嘴皮子,她不言语了。半晌才喃喃一句:“你惯会骗人,嘴里没一句真话,我太笨了,那会儿又实打实欢喜你,真和锥心没什么两样,耐不住再有一回,索性不与你说了。”

    她转过身,把自己蜷缩起来,脊背弓着,蜷成小小的、惹人爱怜的一团。

    这下锥心的那个便换成崔净空了。他下意识要开口辩解,肚子里有许多妥帖的说辞,例如什么年少无知、诚心悔过,今后不再犯。

    可偏偏半个字也挤不出来,连拉她的手都缺乏勇气,这时候真为当年水到渠成却戛然而止的爱意悔恨不已,再没法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了。

    “你不笨。”崔净空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寂静了片刻,轻声道:“睡罢,睡个好觉,明日什么都会好的。”

    冯玉贞径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有人在摇她的胳膊,她睁开惺忪睡眼,喜安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就在眼前。

    “安安?”

    环顾四周,仍是她订的官房,冯玉贞恍然了一瞬,昨夜好似一场浅淡的梦境,未曾留下半点痕迹。

    “阿娘,我们都赖床了。”

    冯喜安自己穿好鞋下床,见阿娘还在床上坐着不动,脸色有些憔悴,女孩凑上去很紧张地问:“阿娘,你是不是生病了?”

    冯玉贞回过神,抬手抚额,烧一晚上已经退去,脑袋也清楚了,只是身子还有些疲软。

    女儿关心,她心里宽慰,柔声道:“阿娘有些不舒服,再歇一会儿就好了。”

    与其拖着病体硬撑着上路,倒不如再缓一天,彻底养好了再走。冯玉贞从床上起身,却远远看到桌上孤零零摆着一只纸袋。

    她走到桌前,扯开口,鼓囊囊的纸袋登时滚出来几块微微泛黄的糖霜,颗颗剔透,跟小块琥珀似的。

    一两糖霜一两金,得益于过往的经历,冯玉贞也算看过一点世面的人,却也只尝过石蜜与饴糖,这样近乎洁白的糖霜见所未见,有市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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