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钟宛记得,那小小的木牌上刻着“三月生”,钟宛有次拿着那个小木牌打趣郁赦,问他生辰,少年郁赦自己亲口说的。
林思比划:主人确定吗?
钟宛顿了下,眉头拧起,写:什么意思?
一块辟邪木牌而已,京中哪个寺庙里都能请来,自然不能当做证据。
而且这能怎么确定?钟宛又没看着郁赦出生,且郁赦是安国长公主为先帝守灵时生在皇陵别庄的,相传当年长公主早产了半月,京中的太后都没能来得及送太医和安胎嬷嬷过去,就是皇陵别庄的一个老太医临时接生的,情形到底如何,知道的人本来就很少,只知道长公主早产加难产,将养了许久才缓过来,但那之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林思比划:郁小王爷的这个生辰,同我近日查到的,略有出入。
钟宛突然有点心悸,他隐隐猜到什么了,但不死心。
钟宛坐了下来,低声道:“你说。”
林思打手语:四殿下这边,这几年一直在暗暗探查郁小王爷身世,我出力不少,但一无所获,四殿下近一年来本没了这个心思,可近日,四殿下从安插在五殿下那边的探子口中得知了些内情。
钟宛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都在查……呵,郁赦是宣琼的亲表兄,连他都在查……”
林思点头,继续比划道:就因为沾亲的缘故,方便许多,故而查到的比我们多一些,五殿下查到,安国长公主是太裕四十七年六月由太医院的胡太医诊出了喜脉,当年的脉案,现下就在五殿下府中。
太裕四十七年,先帝走的那一年。
钟宛蹙眉,这没问题。
长公主在六月时怀上了身孕,先帝是在转过年来正月时驾崩的,当时长公主孕中哀思过度,还险些出了事,过后跟去皇陵,在三月产下了郁赦。
林思比划:关键是,五殿下查到,当年三月,皇陵别庄中,并无婴儿降生。
钟宛心跳渐渐加快,他突然有点目眩,定了定神,写道:证据?
林思比划:皇陵别庄伺候的人,到现在还活着的没几个了,苦苦寻觅到了一两个,也是粗使仆役,并不知内情,但听他们说,整个三月里,皇陵别庄不闻一声啼哭。
钟宛忍着目眩,写:也许郁赦生来不爱哭?他不是早产的吗?早生的婴儿体弱,可能哭不出什么声音来……
林思摇头:那也不对,若真是体弱的哭都哭不出,那太医们应当忙乱非常,毕竟这是长公主和郁王爷的嫡长子,但太后派来的人进进出出,也没看出他们有多急切,甚至听说,伺候长公主的嬷嬷传话,长公主产后怕见光又不能被风吹,所以根本就没什么人进过产房。
钟宛深吸了一口气,写:那是何时才听到哭声的?
钟宛抬头看着林思,怀揣着几分希望,问道:“四月?”
顺产应该是在四月,或是记录有异呢。
林思摇头。
钟宛写:五月?
林思继续摇头。
钟宛指尖微微发抖:六月?
林思比划:长公主一直在皇陵别庄将养到了七月,那会儿,原本伺候的仆役已换了几轮,就连世世代代子孙交替的守陵人都被换了泰半,五殿下找到的这个粗实仆役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换走的,他走的当日,终于在皇陵别庄听到了一声啼哭。
林思拭去额间汗珠,打手语:当日,正是七月十五。
钟宛把手里的毛笔放下了。
安国长公主在头年六月被诊出了喜脉,隔年七月十五孩子才出来……这无论如何不是她的了。
七月十五……鬼节,最差的日子。
林思打手语:那仆役走后,没隔几日就听人说,皇陵别庄的管事在寻奶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