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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天光大亮, 玄凤站在李成绮随意搁着的一支竹管笔上,啾啾地叫着。

    李成绮眉头皱了皱, 还未全然清醒便觉得嗓子干疼的厉害, 他掀开有些浮肿的眼皮,下意识往身边看了眼。

    空荡荡一片。

    李成绮以手点额。

    孤难道烧糊涂了吗?

    谢明月应该在他身边才对。

    床帐掀动,李成绮浑身无力,靠在枕头上问道:“谢侯昨日可来了?”

    宫人将床帐挂在玉钩上, 阳光直入, 刺得李成绮一下将眼睛闭紧了, 他心中不快, 还未开口,便听有人开口道:“来了。”

    这清越如山泉汩汩流过人心底, 听着便十分舒适愉悦的声音,除了谢明月还能有谁?

    李成绮嫌阳光刺目,没有睁眼, 一冰凉凉的东西贴上他的嘴唇,他张开嘴, 温度正好的水流入口中。

    水珠润湿了干涩的唇瓣, 李成绮尽数咽下去, 方觉嗓子内的疼痛缓解。

    不过,为何是水不是茶?

    李成绮现在一喝白水, 便忍不住想起琯朗。

    谢明月低头看了空空的瓷杯,将杯子放到被宫人端着的托案上,旁边正摆着漱口盂。

    李成绮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适应了阳光后才完全睁开,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站在一旁正将手放到盆中的谢明月, 他愣了愣, 又把眼睛闭上了。

    耳边是滴答滴答的水声。

    李成绮缓缓睁开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见的是幻觉。

    谢明月双手将擦巾拧成一股,滴滴水珠顺着手往下淌,弄得宽大袖口氤湿出一小块深色痕迹,他手背素白,青筋根根分明,随着他的动作愈发隆起。

    李成绮愕然地看着他的动作。

    李成绮沉思片刻,突然道:“昨日太医同先生说什么了?”

    谢明月拿着擦巾朝李成绮走过来,旁边宫人皆目不斜视地垂首站着,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李成绮只得伸手去接,却扑了个空。

    谢明月的目光审视,仿佛在打量一件需要小心对待的玉器。

    濡湿的擦巾拭过李成绮的脸。

    “太医和臣说,陛下五内郁结,身体早就虚透了,昨日淋雨高烧不过是个引子,实际上是寒气交攻的结果,”布料顺着他的眼睛擦下来,李成绮下意识闭上眼,谢明月擦他的双眼似乎很仔细,因为停留的时间比擦别处长,“还请陛下好好保重身体。”

    李成绮听谢明月这样说,一下松了口气,轻松道:“果然如此,若非孤病重,”

    若非孤病重,谢明月怎么会站在他床边喂他喝水,侍候他起床?

    谢明月擦过他的嘴唇,这个力气与其说是擦,不如说是堵。

    李成绮唔了一声,猛地睁开眼睛。

    谢明月起身,去换了条擦巾。

    谢明月背对着他,玉立颀长,仍未着官服,是件浅灰的衣袍,用料看上去极舒服柔软,他换了挑擦巾,照旧拧好,“陛下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淋雨受凉。”他隔着擦巾抬起李成绮的下颌,沿着下颌曲线擦,擦过喉结时李成绮不知为何觉得紧张,喉结上下滚动了数次。

    擦巾停在李成绮微敞的领口,谢明月平静地绕过,握着李成绮的手腕给他擦手。

    “先生骗孤作甚?”李成绮嘟囔。

    不怪他多想自己是不是命不久矣,而是谢明月伺候他梳洗,这种事李成绮只敢自己在被装棺材里面之前擦身时想。

    擦身,也不是没有过。

    李成绮小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下。

    无论是那天,还是今天,都无需谢明月来为他擦拭。

    谢明月显然很少伺候人,或者根本没伺候过人,他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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