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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33
焦躁,以至于额间都冒了汗。

    “小瑅,你是不是……”生病了。

    甘瑅手上的牵引动作,在这声音响起的一瞬,停住了。

    他猛地拎起甘棠的手,像毁灭罪证般地将它甩出被子。

    因为这动作太快,甘棠甚至没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自己是被嫌弃了。

    “你来做什么?”甘瑅的声音有点哑,听起来比她还烦躁。

    甘棠有点紧张,“我来拿那个……热水袋。”

    甘瑅坐起身来,打量她一会儿,可惜以室内的能见度,彼此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甘棠穿得很少,只有一套薄绒睡衣,轮廓也显得格外单薄。

    他心中一动,下意识问,“你不冷么?”

    下一句就想说,进被子来暖和一下吧。

    可甘瑅知道,假如让甘棠进了他的被子,那么接下来的事态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甘瑅苦恼地压下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从被子里摸了几把,找出那个还很暖和的热水袋,朝她递过去。

    甘棠正要去接,他又把手收回去了。

    “姐,为什么要来找它,你不是已经不需要了么?”

    他的语调因某种压抑而显得格外冷淡。

    甘棠隐约觉得,甘瑅所指的似乎不仅仅是热水袋。

    黑暗之中,他坐着的侧影出奇地有压迫感,就像一座轮廓半隐半现的山,和着夜幕一起沉沉地压下。

    甘棠有点慌张,她觉得甘瑅是在生她的气,换她是甘瑅,被这样对待也会生气的。

    她飞快地拥抱了一下甘瑅,闷声说,“我一想到它变冷了,我又抓不到它,心里就难受。”

    甘瑅在她抱住的一瞬,身体僵了一下。

    “我又灌了水。”他沉默几秒钟,轻声说,“本来是要送去你房间的,可我怕你不要。”

    他很怕甘棠会像小时候对付那袋饼干,或是那本画册一样,假如她把它丢掉了,那他会比那时候还要难受千百倍。

    他因那想象失去勇气。

    只是,甘瑅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甘棠会为了一个热水袋跑来夜袭他。

    甘瑅把热水袋放在甘棠手上,又把她的手摆成捧住热水袋的动作,“好了,现在它是你的了。”

    他目送她在黑夜里离去,心里默默地道,姐,就当我自私好了,我只是想再多陪你一段时间。

    甘瑅比甘棠更仔细地计算着她离开的限期,二十二个月。

    时光波澜不惊地向前推进,一旦失去可怕的外界压力……不,一旦对它心生眷恋不舍,它就走得格外的快。

    甘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甘瑅拉着她去堤坝上放了烟花。

    那也是甘瑅的生日。他们仍保留着一起过双数生日的习惯,像维持一个隐秘而独特的仪式。

    放完烟花,甘瑅骑车载着她穿过大街小巷。

    那天下过雪,地面结了冰,他骑得很慢。

    快到家的时候,他问甘棠,“姐,你许了什么愿?”

    甘棠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答,“我忘了这回事了。”

    甘瑅安慰她,“没事,我替你许了,希望咱们明年再来一起放烟花。”

    又过几天就是春节,鞭炮声从早到晚,大街小巷的空气里都是股硫磺味。

    甘棠还是不喜欢过年,哪怕甘华德已经走了,心底那道深仄的沟壑也无法填满。

    她靠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播着春晚的电视,看得也没多投入。孙亦栀站在厨房,躲躲闪闪地给男人打电话,另一道门墙里,甘瑅正在给奶奶打电话拜年,他的语气很甜,甜得未免有点假了。

    甘棠顿时觉得春晚开始前吃的那几个饺子有点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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