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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大家便自发的陪在一旁,不打扰他。宋颂也坐在他床边陪着, 出嫁的公主对他带来的小衣服爱不释手:“这是锦衣坊做的?”
“正是。”
“这刺绣的图样倒是极为精致,你亲自画得?”
宋颂含笑道:“是闲了些。”
几个女人挨个摸了个遍, 一边说起用料,一边又说起绣工,又过了一会儿,宋颂看过去,发觉宏仁皇帝又安安静静的坐在了那里,他坐的近,察觉他里衣湿漉漉的,轻声道:“父皇换件衣裳吧,这衣服怎么又汗湿了?”
“又出虚汗了么?”二公主急忙也凑过来,担忧的喊:“父皇?”
宏仁皇帝点点头,窦公公拉上帐子,厉扬亲自进去帮他换了干净的衣裳。这两日他总是出虚汗,太医也无可奈何,只能湿透了再换,穿着干净的皇帝重新与人见面,儿女们再次围坐一团,厉扬坐在他身侧握着他的手,道:“大皇兄稍后就该回来了。”
他们都默契十足的没有提之前的事,仿佛那从来不曾发生。
宏仁皇帝又点点头,声若蚊蝇,几乎听不清楚。
厉扬凑近他,勉强听到一句:“别恨你哥哥。”
他声音实在太小,周围人都听不到,厉扬便答应了一声。
宏仁皇帝面前搁着给孩子做的小衣服,拇指轻轻的划过,然后便捏着不动了。
厉扬敏感的注意到这一幕,喊了一声:“父皇?”
他又连喊了两声,窦公公急忙上前,将宏仁皇帝扶下来,道:“陛下?”
他犹豫着,慢慢伸出手来,准备去探对方的呼吸。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动静,厉舒道:“大皇兄下朝回来了!”
厉霄作为嫡长子,一走近,周围人立刻让出位子,他一路走来,伸手按住宏仁皇帝的手,道:“儿臣下朝了。”
宏仁皇帝手掌冰凉,但是,在这一刻,却轻轻的握了一下厉霄的手。
厉霄道:“父皇?”
他再也没有说话。
厉霄静静坐在那里,看着他额头的纹路慢慢舒展开了,脸色已经枯黄,他缓缓的也握了一下宏仁的手:“来世见。”
此话一出,屋内数人纷纷跪下,厉扬泪如雨下:“父皇——!”
窦公公在一旁提醒道:“注意别把眼泪弄他身上,都离远点哭,别让他走的不安心。”
厉霄从床边离开,然后跪了下去。
太后寝宫,她自打宏仁皇帝病重之后就一直在佛堂呆着,身后传来声响,贴身嬷嬷匆匆跑了进来,她拨弄佛珠的手停下,听到她悲痛道:“陛下去了!”
从养心殿开始,奴才、侍卫、宫女,纷纷跪成一片,丧钟响起,举国哀悼。
送宏仁皇帝去皇陵的那一日,天高云淡,阳光刺目,皇室的下葬仪式过于繁杂,宋颂又身怀有孕,便没有进皇陵,他坐在外面的马车里,遥遥朝里面望着,忽然想到了曾经风光无限的秦皇后。
她死的时候已经被废除皇后之位,是以没有葬入皇陵的资格,最终真正葬入皇陵,陪在宏仁皇帝身边的,还是只有赵皇后一人。
据说,连她的碑文,都是宏仁皇帝亲手所刻。
他们带着仪仗队来,又带着仪仗队回,途中宋颂与厉霄分别一个去了王府,一个去了皇宫。
继位诏书已经昭告天下,虽然还未正式登基,也还未正式穿上龙袍,但那个男人却已经成了天下之主。
宋颂在马车内朝厉霄的辇车看去,他看不到厉霄,也不知道厉霄在想什么。但因为宏仁皇帝去世,厉霄一边要准备葬礼,一边又要忙着朝事,一边还要配合礼部准备登基大典的缘故,他这几日都没能好好跟厉霄说过话了。
宋颂有一种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