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彼日月
雾之事刺激。
诚然她觉得娘子的忧虑都有道理,但是……寻春小心翼翼道:“那娘子对殿下,难道就没有半分动容吗?”
想到二娘子的话,轻声:“那样英武的一个郎君啊。”
云弥深深吸一口气,终于允许神情显出几分落寞:“我方才落泪,正是心中不甘。为何我就偏偏只能利用他。”
寻春安抚拍她的背,又听她涩然道:“可现下是他对我兴致最高的时候,若不能叫他知道,我这一掌就白挨了。”
入了夜,云弥听见云栖在外探听的声音,被寻春绕晕了挡回去,便再没有人来过。
四下阒静。云弥今日疲乏,洗漱过正要躺下,却见行霜急急忙忙冲进来:“娘子!娘子,殿下……”
云弥蓦地坐起来。
“殿下在坊外直道上等娘子。”行霜也是不能置信似的,“他好似听说了今日的事,外头人紧催呢。”
寻春眼睛一亮,看向云弥的眼神多了实实在在的热切希望。
云弥也有些回不过神,本能抬手拉住寻春:“替我挡一挡伤……”
虽然魏瑕是真用力,巴掌印也不至于留很久,只有几处皮肤不知怎么,红痕未消。她只用了药,想着今夜不会去,也就没有刻意遮挡红肿印记。
寻春连忙取来香粉,才扑了一层,外头行霜惊慌声音传来:“……殿下。”
这回连云弥都错愕,跟寻春大眼瞪小眼一瞬,寻春本能后退跪下,看见一双玄色官靴橐橐而过。
云弥傻傻望着来人,下一秒手里的香箧被直接夺过,丢开在了桌案上。
“涂脂抹粉的,你倒不嫌熏。”语气还是恶劣,表情更是紧绷,却直接穿过了她膝弯将人打横抱起,向外而去。
云弥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失措仰脸:“殿下怎能亲自过来……”
“我为何不能来。”他冷冷回道,“你那个阿耶自知理亏,自会瞒严实了。”
疏影院内仆妇跪了一地,大抵也有那么几个不知内情的,只是懵然跟着磕头。云弥生怕院中人受她连累,攥他袖口:“他们……”
“行霜会打点妥当。”他利落答她,忽然扬了扬下颌,带出一道锋利弧线,“出来。”
云弥抬眼,寸步从一处壁后膝行几步,跌跌撞撞伏下身:“殿下。”
“回去告诉你家郎主,人我带走了。”
*
李承弈这一路脸色都很差,虽揽着她肩膀,也不大肯同她说话。直到把人放在一方榻上,又叫了东宫里的医官过来,小心敷过药,确认她脚踝只是普通扭伤,一直抿着的唇线才微微松开。
他今日一早就去皇城,下午又随军器监和折冲都尉几人出城,巡视京师戍卫的常规操练。
哪里有功夫第一时间收到她消息。
晚间才用了两口暮食,便听府内长史说行霜有事要当面禀报。这很不寻常,他有心理准备,但听完之后还是有些气急攻心。
魏瑕此人,当真无药可救,权力欲望受了挫,拿女儿撒气;她呢,第一反应是要见他——这很好,养不出心悦之情,有点依赖也不差;结果很快又反悔,因为怕他觉得她不好看?
李承弈差点被气得撅过去。
到底谁能教教他,她成天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沐浴完原本心情好了些许,这么想着,又想把水珠甩她一身了。按下没有发作,漠声怼她:“进去些。杵在这里,我怎么睡?”
“殿下就不怕吗。”云弥没有动,垂下眼睛,“今日闹出这样大动静……”
李承弈打断:“天塌下来,在青华山逍遥那位,也是我阿耶。别跟你那个蠢货父亲一样,学的拎不清时势。”
云弥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