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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开心扉谈一谈就好了,周一好面子,讲不出口,就请我代他向你道歉。”
原来这场约会是周一的委托。
“不过,我也有事想找你。”她看住我。
有关周朗,我猜对了。
她讲他最近很是勤奋,不仅日日来公司,甚至连开会都学会准时,讲他在会议上驳斥了几个老古董,不似往日温和,但更显可爱。
我听着,像在受难,温小姐这个良善无辜的女人,根本不知道熟悉的表皮下早换了另一副灵魂,对错误的人散发爱意。
而后,她终于步入正轨,谈起一些事。
“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他在我对面,既没看我,也没听下属报告,低头不停画写,一边画一边笑,你知道,我太久没见他这样笑了,”她说,“所以等到散会,我匆匆看了一眼,原来是画了一个你。”
她适当地留了一点空白,好让我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想好措辞,而年轻的我根本无法思考。
小晴告诉她了?她都知道了?她知道我这肮脏的人都做了什么了?
一个个令我头痛欲裂的想法闪现,喝下去的咖啡在胃里结冰,冷得我直打颤。
刨去慌张,我内心还有很多很多的委屈和怨恨,这并非我本意,为什么遭受折磨的总是我,我想大喊,如果可以,我几乎想握住温小姐的手,请求她救救我,我和她一样,期望的都是兄长。
可我不能,我只能握住自己的手,狠狠掐肉,我甚至不敢看她,温小姐是一个淑女,她不会说脏话,她会用平静的眼盯着我,直到我羞愤难当,以头抢地。
她也并不和我长篇大论,她只说了一句话:“这样看来,他是非常喜欢你的,那么可以拜托你劝劝他多多管理公司,至少不要在重要会议上做不相干的事吗。”
太温柔太体面,她该狠狠抽我一掌,告诉我男女有别,哪怕是兄妹,也请保持距离。
阳光是冷的,走在街头,风灌进脖子也没所谓,冷一点也好,好歹知道自己还活着。
口袋里有一把糖,彩纸包裹,漂亮得就像它的主人,我吃了一颗,立马吐出来。
苦的。
我直流泪,在一棵光秃秃的银杏树下。
原来我不知不觉走到B大那家手工店,生意仍旧很好,多是大学生,朝气蓬勃,我看到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浓重的黑眼圈,惨白的脸,和死人有什么分别。
我嗤笑。
回到那栋“家”,周朗在书房不知道忙活什么,我一头栽倒床上,被子一层层盖过头顶,快要窒息时,我露出头,大口喘气。
天暗透了,像一块布,盖住天地,没由来得不高兴,开灯,灯也不亮,我扯来嗓子大叫:“小铃,小铃。”
没人理我。
于是我怒气更旺地喊:“周朗!”
没一会儿,门开了,来人迈着沉稳的步伐,只有路灯的一点余光照亮他,他戴着一副眼镜,“怎么了?”
说实话这无名火来得奇怪,但我愿意放弃理智,顺从它,我急需一个发泄口,眼前这人不正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吗。
我冷眼相对:“你过来。”
他总是很听话,走来坐在床边,不忘给我掖被,就在这时,我给了他一掌。
他被我打得偏过头,眼镜也摔去地上,我感到畅快,真正的畅快,或许周朗会扯住我的发,将我摔在地上,又或许,会用性代替暴力。
如果这样,我就要和他打一架,哪怕死死咬他一口也好,旁人欺负我,他不出手相助,我怪不到他头上,而这些因他而起的事,我不仅怪他,还要十分地奉还。
我带着一点自以为是的倔强,像和家长闹矛盾的孩子般梗着脖子,等待怒火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