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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门,他便笑着挤进来,深深嗅一口,回头狡黠一笑:“我可是为你放了女友的鸽子,你怎么可以故意装睡,伤我的心呢。”
门“啪”一下关上,他伸出双臂,高大身躯压下,我侧过脸不去看他,没成想下一秒温热面庞埋进我的脖颈。
似乎有什么缓缓浮现,我却抓不住,脑子一片浆糊,反抗也忘了。
我知晓他聪慧,但没想过他这样机敏:“眠眠下午进我房间,是要找什么?”
我差点咬破舌尖:“昨夜丢了东西,我以为丢在大哥房中。”
“唔,丢了什么?”他眨眨眼,一副懵懂的模样,右手却捻来一颗白色药丸:“是不是这个?”
如遭雷亟,我自持冷静地摇头,张唇想说什么,却在此时被塞入一粒药,一如昨夜梦中的手掐住我的脖子,让我不得不高高昂头。
甜的。
见我愣住,恶作剧得逞的兄长笑弯腰:“笨眠眠,这是糖。”
喉间皮肤火辣辣,他突然又停下笑,虎口卡在我的下巴,仔仔细细嗅我:“搽了什么?”
忆起和阿森的初吻,春天的田野,一垄垄明黄的油菜花中,我小鸡啄米般亲了他一口,再吻,他就羞红了脸躲开,我直接扑进他怀中,他轻轻搂住我,也像今天兄长这样说。
我记得我是这样回答的:“我偷吃了阿森的嘴,所以这样香。”
今日对上的却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眼中有我既熟悉又不熟悉的欲望,见我说没有,他不信任地再凑近几分:“小骗子,你明明偷搽了我最爱的香水,不然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他的喜欢让人招架不住,一盘浆糊般的面条旁,是他湿漉漉,满是期待的眼,我硬着头皮吸溜了一口:“好吃。”
因着这句“好吃”,一连几天他都亲自下厨,眼巴巴等我的一句“好吃”,只是苦了小铃,平时儒雅的他数落起人来毫不留情,比如说小铃煮的意面像鞋带,麻婆豆腐能撞死人。
最后成功扯到我头上:“眠眠会下厨吗,如果是你做的,即使难吃,我也会吃得一口不剩。”
我摇摇头,他起劲了,居然想教我做菜。
吵闹的叫卖,腥臭的案板,污秽的地面,与我的自得不同,兄长面露为难,菜场内钻进钻出的老鼠让他愈发紧张,可他要面子,上前紧攥住我的手:“别怕,大哥在。”
过了卖菜的难关,等进了厨房,又是一道难关,勺用得颠叁倒四,连盐和糖都分不清,用一脸可怜哄我吃下他的甜品,结果齁得我灌下两杯水后,他在一旁捧腹大笑。
他煞有其事翻开一本名叫《如何讨女孩欢心》的书,“书上说,明明不好吃,还要硬着头皮说好吃,那女孩就是喜欢你,”他恬不知耻凑来,“可见眠眠喜欢我。”
我默不做答,兄长哼一声,推来一个方形礼盒,十分傲娇:“生日礼物。”
黑钻手链,灿若星河,我即刻合上,推还回去:“大哥,这太贵重了。”
他无视我的话,摩挲我的手指关节,悠悠下令:“戴上,然后笑一笑。”
黑色钻石环绕我的手腕,我献上一个镇定的微笑,但他不满意,伏身凑近,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拉近,我们鼻息交织,四目相对,差点就吻在一起,他期许而鼓励地望我,我只好再扯出一个笑。
他将我当做家养宠物,高兴便赏一个笑,一串珠宝,我懂得同他相处第一要义便是听话。
因此当他提出带我出春游时,我没有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