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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一片。
李庆成在界碑前驻马许久,最终失去了所有力气,缓缓侧倒下去,摔在水里,失神的双眼看着天空喘息。
张慕从一棵树后走出来,把太子再次抱上马,调转马头回西川。
这一次的淋雨是致命的,李庆成积寒、心忧、病愈后再次跋涉,令他发起了高热,娥娘针石与药敷,妙手回春,终于把他救了回来。
一场大病后,李庆成再睁开眼,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是谁?”李庆成茫然问:“这是哪儿?”
张慕呆呆地看着太子。
李庆成支撑着起身,看看张慕,又看娥娘,目光呆滞:“我怎么会在这里?”
娥娘道:“鹰哥?你怎能让他雨天就这样出去?!”
张慕的声音生涩,咬字不清:
“我关得住他一时,关不住他一世。”
娥娘无法再说什么,收拾银针出房。
张慕静静看着李庆成,李庆成也看着张慕,二人在寂静的房内对视了足足一刻钟。李庆成的眼睛清澈,连日深锁的眉头已舒展开来。
李庆成疑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你是……很熟悉的人。”
张慕取过桌上的一个小铜鱼,李庆成伸手来拉,摸了摸张慕温暖宽大的手掌,又摸手掌上的铜鱼。
“记得么?”张慕问。
李庆成茫然摇头,张慕转身取来一把剑,是方青余的“云舒”。
李庆成:“这是什么?”
张慕:“剑,这个呢?”
李庆成摇头。
张慕放下刀剑:“都不记得了?”
李庆成伸手去摸张慕的脸,张慕不动,沉默坐在床边,任太子发凉的手指触到他脸上的红痕,过了很久很久,李庆成问:
“你的脸,发生何事,能好么?”
“小时候咱们在一起,被火烧的,你都忘了。”张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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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皮影戏 ...
黄昏,延和殿上的红鸾有若大团的,燃烧的火。
大学士手边的茶已凉了,起身道:“皇上?”
李效陷入了漫长的沉思中,大学士道:“老臣腰骨近年不太好……”
李效道:“来人,送先生回去歇息,明日得空进殿里来,再给孤说说后头的事。”
大学士笑了笑躬身,离去时又看了侍卫一眼,忽道:“臣斗胆多嘴问一句,不知这孩儿犯了何事?”
李效仍在想大学士讲述的那个故事,随口答:“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本来今夜就要绞死的,现已过了时辰,先关进天牢里罢。”
大学士点头:“臣告退。”
大学士离去,鹰奴被押走,唯余一国之君的李效坐在龙椅上发呆。
李效摆驾,一路穿过御花园,正要回寝宫去,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前往养心殿见太后一面。
太后坐在榻前,落寞地看一套皮影,灯火绰绰约约地映在牛皮蒙板上,花团锦簇,仿佛是她少时的美好时光的留念。
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