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五百两的交易
山微微一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没想到,这位端庄娇美的小姐,竟是个哑的。
周围的看客发出了一阵轻声的唏嘘,只见冯玉殊又轻轻扯了扯孟景的袖口,比了个口型。
看客们不由自主地跟着念了出来。
“我、夫、君。”叁个字。
店里多是男客,这一声异常粗旷,还带回声的。
夫君???!!
楼关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看向那“歹人”。
那“歹人”倒是看向了冯玉殊,不知怎的,目光中也带有些微的疑惑。
楼关山气结,怎么,是有点认不出自己的娘子吗?
不过这人身材高大,阔肩窄腰,生得亦是星眉朗目,举止间自有一派从容气度,若不是周身戾气太重,与这位小姐并肩站在一处,倒也可称一对璧人了。
而且既然小姐本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胡搅蛮缠。
他心中一通计较,收了英雄救美的心思,好似霜打的茄子,挥了挥袍袖道:“如此,楼某便打搅了。”
冯玉殊和孟景两人得以顺利地进入客房。
冯玉殊对这间客房还算满意。
客房的左边是床榻,中间一套桌椅,其间毫无遮挡,只右边用一扇屏风隔出一个小小的空间,用作洗浴。
冯玉殊坐到了床上。
五步开外的地方,孟景将一件干净的外袍垫在地上,自己睡在上面。那把黑金长刀被他抱在胸前,他阖着眼睛,呼吸平稳。
也对,连着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再厉害的江湖异士也会累吧。
她的目光错开孟景,投向了客房的另一头。
屏风之后,浴桶中盛满了店小二方才提上来的热水,再不用,可就该放凉了。
这几日赶路辛苦,其中有一日还是在荒郊的小溪边潦草擦拭过身体。
冯玉殊喜洁,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
她蹑手蹑脚地绕过孟景,绕到屏风后面,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解着自己的衣带。
片刻之后,若有似无的水声响起,又很快恢复了安静。
只是孟景的听力异于常人,这样小的动静,还是将他惊醒了。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仰躺的角度,稍偏了头,视线正好对着屏风。
温暖而潮湿的香气在房内氤氲开来,屏风隐隐绰绰,映出女子曼妙的背影。
她指尖沾了水,轻轻往瘦削纤细的肩上泼,好似夏日里于海边嬉游的孩童,带有一点不自知的天真。
屏风上,外裙松松地挂着,细带垂落下来,露出底下一点雪白的亵衣。
似是被那抹雪白晃了眼,他一怔,垂下眼皮。
非礼勿视的道理,他再不济,也还是懂的。
于是悄然退出了房内。
冯玉殊出来时,见孟景不在,还有些诧异,但想到不必面对两人独处一室的尴尬,又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床榻之上,一套新衣迭得整整齐齐。
她走过去,诧异地拆开了,是一套梨花白的流仙裙,裙摆上有刻意而为的褶皱,用蜀锦制成,走动时,皱褶随风而动,好似变幻的流云。
冯玉殊心下暗叹。
随着她动作,其间包着的一物落了出来。
竟然连小衣也有。
她面色涨红地捻起那小块绣着鸳鸯的桃红绸布,只恨生平看的话本不够多,找不出合适的粗鄙之言来骂孟景这个登徒子。
孟景回来的时候,冯玉殊已经躺下睡了,房内连灯都已经熄了。
房间内仍充斥着一缕馨香,比方才淡些,却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仿佛她在何处,身旁的事物便会沾染上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