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场争执所惊,不安地开始哼哼。
远处传来马蹄声。
她伸手摸向自己背后,准备拔剑时,还能分出一点余光去看那马蹄声的方向。
……是个小个子,光以那个个子而言,似乎是个未成年。
……但未成年应该没这么沧桑的脸。
……不管怎么说,等回去要找茬暴打李二一顿,她想,这特么根本不是什么美差!
和升职成为赶猪人的陆小郎君不太一样,去年升任典军校尉的曹操从来不会这么草率的信任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同袍,亦或者是他的部下。
当然,上军校尉蹇硕统领西园兵马,亦为八校尉之首,只听命于天子,不能简单称为同袍,更准确点儿的称呼,应当是主帅。
但曹操既不会将这个宦官视为同袍,更不会将其视为自己的主帅。
不用说他暂时依附何进事,便是他曾杖杀蹇硕叔父之事,两人便绝不可能成为什么同袍。
天子于嘉德殿驾崩时,蹇硕意欲拥立董侯,已露杀心,若不是大将军及时离了雒阳,回到城外的军营中,大事危矣。
整座宫廷被宦官们把守得密不透风,属于蹇硕的那一部分禁军亦在日夜不停的巡视,提防任一一个角落可能射出的冷箭。
但十常侍是否下定决心与蹇硕同进退,拥立董侯,并视大将军为死敌?
阴霾之下,所有人的心都如紧绷的弓弦,片刻也不能放松。
风中传来的每一丝气息,曹操都不会含糊放过,但他亦十分清楚,现下他能做的事不多。
宫中事,决于大将军,亦决于那些宦官,却不决于他手。他能掌控的,不过是自己麾下这支去年新招壮丁的军队。
说不定他的身家性命亦决于此,因而军营里的每一处,他都十分重视,从操练演习到严明军纪,曹校尉都盯得很紧。
初夏时节,树上已闻蝉鸣。
他担心士卒懈怠偷懒,骑马绕营寨四周巡视时,却见几名士卒面色不善,正围着一个赶猪人发难。
城郊哪有什么奸细,必定是那几名士卒想吃猪肉,因而想要抢那几头猪罢了!
营中粮草皆由西园供给,从不曾亏待过士卒,而这几名士兵一望神情,便知道他们也不是想花钱买猪。
这般藐视军纪,欺压百姓,实在可恶!原本便以酷吏而闻名雒阳的曹校尉愤怒地策马上前时,那个瘦弱的赶猪人转过了脸。
那人十分年轻,似是未及冠的少年,相貌平平,并不出奇。
……但让他一眼便心生不快。
“京师敛迹,无敢犯者”的曹孟德心中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完全不讲道理的想法:如果是抢那人的猪,抢也便抢了吧?
现下朝廷之事甚多,他何苦为了一个赶猪人出头呢?
一名士兵想要抽那少年耳光时,少年侧身躲过,目光也远远地落在了他身上。
曹操突然从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中惊醒,他与那少年素昧平生,无冤无仇,这样不讲道理的想法是如何产生的呢?
但他不确定自己出言喝止是不是来得及。
因为那个少年已经将目光移开,扫视四周士卒的目光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感情。
少年大概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的,他既未求饶,也未躲闪,只是面无表情地微微弯下腰,同时将右手伸向了背后那柄为黑布所缠的武器。
在那只手握住了武器时,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曹操也在那一瞬间,做了一个决断。
……那个小个子居然真的是个成年人,天啊!
不仅是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个将军!
他只是远远地喊了一声,那些军士立刻一脸惊慌的放开了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