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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胡渣隐隐约约,头发杂乱,驼着背,徒劳地倚靠在窗边,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随着他的呼吸而一点一点的熄灭。
夜晚八点,长沙春寒料峭,天空零星飘着细雨,他们从长沙南站出来,先去了一趟警察局。
在警局里,晏尚覃语气急切地说,我弟失踪了,能不能帮忙找一找。警察打量了他们三人,蹙眉问道,失踪多久了?晏尚覃答,昨天夜里失踪的。
警察有些为难,小兄弟,这可不行啊,法律规定失踪四十八小时之后才能找人。
晏尚覃快疯了,可任凭他怎么恳求,警察也没法松口,后来他负气怒骂,这什么破法律!
警察看着他,表情很是无助,又想调节一下氛围,便好言安慰了几句,末了他寒暄,小兄弟,你们是大学生?读哪个专业的呀?
晏尚覃面无表情地回答:法律。
警察当时震惊的表情十分精彩,他脱口而出:你学法律的怎么还不知道这项规定呢……
站在一旁的庄琰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康晓篱气得当场就捶了他好几下,痛得他立马噤声。
从警局出来之后,他们打车去西湖桥。的士经过热闹非凡的坡子街头,灯火辉煌,行人摩肩擦踵,空气里弥散着食物特有的热/辣气息。从坡子街拐了个弯之后,在湘江中路下车,他们沿着绿道往江边走。
“他还是不接电话。”康晓篱轻声说。
晏尚覃点点头。湘江在昏朦的月光下隐约抖弄着绸缎般的亮光,漫步的行人不多,树木横斜着跨到人行道上,路灯穿透树影,留下一片潮湿的斑驳。
他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的事。
当何肆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他总忍不住欺负他,觉得好玩,抑或是觉得他的反应很可爱,经常没事就揉一下,或是捏一下。偶尔把他捏疼了,他也不敢哭,只是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脸上是近似于弱小动物一般的懵懂困惑的模样。
后来长大了一些,他就经常带他出去玩,去买吃的,去网吧,去公园摸鱼,或是纯粹在山上追赶奔跑。他跑得快,何肆跑得慢,每次扭头回望,那个小娃娃始终和自己之间差了一段距离,他故意保持速度,不让他追上自己。偶尔有一次何肆跑着跑着,实在追不上,心里着急便犯了哮喘。那次他挨了大人一顿好打,打得他满屋子乱窜,抱头痛哭。何肆举着治疗哮喘的吸入喷剂,一边往嘴里喷,一边眼泪汪汪地哀求大人不要再揍他了。
很神奇的是,何肆的记忆就像是会自动删减,删减成对他有利的部分——何肆不记得他以前欺负自己,只记得他对自己的好。
后来,他们又长大了一些。他从同学那里拿了不少成人游戏和影碟,怀着兴奋与刺激的心情打开来看。有一天何肆坐在他床上吃蛋糕,不小心弄了一点渣渣在床上,他立即就火了,一个箭步上前把他压在身下。何肆拼命挣扎,仍是被他压得死死的,两人都在喘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