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1
来信任他的小桃仙,又只有孩子心智,是以这般随意的谎言也能轻易瞒天过海。
陶闲捧去让曲驰封上的,是三份他新做的空锦囊!
之所以孟重光没能察觉,一是因为未曾提防陶闲会行偷天换日之法,二是因为,之前那真正封印着碎片的锦囊,也是出自陶闲的针线!
陶闲不聪明,但他很敏感,就像一株生了无数枝触的孱弱植物,他知道自己必然会被牺牲,因此他竭尽了他所有的智慧,想到了这个主意。
——倘若孟重光发现,必会明白陶闲在盘算什么,只需将计就计便是。
——倘若孟重光没发现,他要么杀掉自己,从自己身上搜回真灵囊,要么找借口催动灵囊,置自己于死地。
而且,偷窃灵囊的是自己,徐师兄无论如何都不会怪罪到孟师兄头上来的。
就这样,陶闲靠着偷换了三枚灵囊,掐灭了一切争执的苗头,安安静静地走向他的结局。
在精心设计过自己的死亡后,陶闲便把每一日当做最后一日来过,倒是活得有滋有味,就像在今日,离开房间时,他轻声对钻入浴桶的曲驰说:“曲师兄,我许是会,会在外面多呆一些时候。不急。”
而就在今日,他迎来了他的归期。
最先发现陶闲的,竟不是在察觉不对后奔出塔来的徐行之,而是早起出塔拾柴的周望与元如昼。
远远瞧见在溪边掘泥的陶闲,周望抱着嶙峋的柴火,步履轻快地赶了上去,然而一声呼唤还未出口,就见陶闲扶溪而跪,紧接着,金光凝汇,如奇花孕初胎,陶闲凝成了一个金人,他的姿态像极了一个婴孩,环抱双臂,蜷缩安坐,把自己抱作一座孤岛,细骨作岩,头颅作山,看上去是那般温柔而孤独。
周望本能地觉得不对起来,一把将怀中柴搡去一边,喊了一声“干娘”,觉得力度不够,又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陶闲”,才发狂地往他所在的方向跑去。
陶闲仿佛要推开什么似的,猛地一挥手,周望少见他如此果决,便觉像是被凌空推了一记,急乱的步伐停在数十步开外,小心地、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唤了一声“干娘”,嗓中已含了流沙似的哭腔。
怎么了啊!这是怎么了啊?!
她的问询声被极大的恐慌感压滞在喉腔里,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咽声。
陶闲此时觉得五感被放大到极致,水流潺潺,鱼游缓缓,远方的兽叫鹰啼,周望眼中的泪光,自塔内而来的匆促步声,就连孟师兄向曲师兄讨要说法的声音,均是一清二楚。
此间唯有周望的泪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陶闲不知该怎么向她说明自己的现状。
……他现在很好,真的很好,唯有锦囊刚刚受咒开启时,心脏闷痛如有海浪般层叠的钝刀剜割,但也只疼了一瞬,现在已经没有感觉了。
陶闲张开口,竭力朝周望解释:“不疼,不疼呀。”
可他的声带已然松弛,只剩鹌鹑蛋大小的喉结在徒劳滚动。
陶闲再次尝试张开口。
他想说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