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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男人压在她后背,气息凌乱,一动不动。沈沅也不敢乱动,生怕哪做的不对再惹到他。天知道她来这只是单纯感谢陆浔冒险去给她寻药引,想好好谢谢陆浔,从未有过别的想法。

    陆浔从后抱着她,摸摸她的头,又捏她的耳珠,冰冰凉凉的指腹除去她耳垂下熨烫的温度,“让岑福送你回去。”

    “嗯。”沈沅松了口气,乖乖点头。

    …

    繁华圣都长安,幼帝登基,摄政王辅佐。摄政王陆浔以雷霆手段,惩贪官,除污吏,兴修水利车道,削减赋税以增民财,在各州大兴施粥设寺,为流民取庇护之所。虽是从未有过的严寒之冬,却冻死骸骨史无前例的少。倒是这杀人如麻的摄政王上位以来做得第一件善事。

    民间褒贬不一,有称摄政王陆浔为圣王,民声高涨,是为百姓除昏君的明主,亦有人传言摄政王是为夺取民心,伺机篡位采取的怀柔之策,不论怎么说,庇护流民都是功德之事,民间对摄政王的拥护随之热切。

    …

    长安京郊一民宅角落,外罩厚重毛毡,内壁着华美绒毯的马车渐行停住,从里下来一着云烟流朱南缎的貌美女郎,柳叶眉,杏仁眼,唇瓣如桃花娇嫩,宽大狐皮兜帽遮住娇颜,正是沈家二小姐沈纾。

    沈纾踩蹬下了马车,服侍的贴身婢女快步去敲宅院的门。从里一小侍从探出头,见是二小姐,忙躬身迎进去。

    宅院不大,一进一出,在京郊小地方也不会引人注意。

    沈纾推门而入,扑鼻而来是一股浓浓苦涩的药味,越过屏风靠里的床榻,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男人剑眉星目,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面宽方正,唇瓣偏薄,生的一副雷厉风行的面貌。

    沈纾在榻下站了会儿,侧身问后半步的侍从,“郎中怎么说?”

    “回二小姐,郎中昨日来了一次,说情况还和以前一样,不好不坏。”侍从躬身回。

    沈纾点头应声,面色忧愁了会儿,本想照旧站一会儿就走,但今日不知为何仿佛有种直觉,好像她多留一会儿,就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窗户关得严实,沈纾实在受不了这苦涩的药味,便走几步过去推开合紧的窗,刚推开一点,沈纾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脖颈就被一只大掌掐住,“你是谁?”

    “二小姐!”仆从惊慌上前。

    沈纾袖中抽出一把短刀,趁男人虚弱之时,一刀便扎进他的右肩。刀上有软筋散,可放倒一头壮牛。

    男人被人追杀数月,刚醒尚未恢复,一时不备当真中了沈纾的招,顿时四肢酸软无力,倒在地上。

    沈沅挣扎出来,抚住胸口猛咳几声,脖颈还有明显的红。

    恢复后,沈纾抬手吩咐仆从出去,转身过去面向他,平素在沈家温和的人脸不见,她弯腰对着男人,“平南王磬钊,数月前满门被陆浔所灭,现今还在遭人追杀,身中剧毒,无药可救,不日即会身亡。”

    磬钊诧异面前柔弱的女人竟然知道他所有的事,同时升起警惕,杀意显露,“你倒底是谁?”

    沈纾面无表情地起身,“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为我做完一件事,我就放你离开。”

    磬钊沉默了会儿,又问,“为何是我?”

    “碰巧而已。”确实是碰巧,沈纾一日去庙里给他上香,半路回来就遇到了磬钊。多年前宫宴她曾见过磬钊一面,但大约他是不记得自己。毕竟当时她尚未及笄,而今她却已二十又二,距离他死,已过去了五年。

    就在他死的第五年,她再次撞见了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大抵是天意吧。

    沈纾收回心绪,“听闻平南王武功天下无双,不然怎能从陆浔手里逃出来。”

    平南王府被灭满门时,他确实是唯一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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