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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的心!”
秦林亦道:“是了!娘,这双瑞怎么也不会偷人东西的。”
秦夫人沉思半晌,叹道:“罢了罢了,双瑞我是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人如何,是心好的孩子。”她顿了顿,“到底怎样,你们也不该打起来,闹得出去,说我们秦家连两个小厮都管不好,还怎么活呢!”
她有些疲倦地撑着下巴,环视一圈,从愤懑不平的长子、到流着眼泪的双瑞,再到面无表情的十五,微微停顿,又很快将目光收回。
“十五别跟着表少爷了,一切照旧,再扣半年的俸禄。”秦夫人说,“双瑞扣个一年的。就这样罢!下次再有,便是重罚了。”
双瑞立马连磕三个头,大声谢恩。十五仍然跪着,他跪着的时候脊背挺直,连脖颈都未弯曲一下,仿佛不是在下跪,而是在与人坐谈一般。他并未磕头受了,而是平静地回望。那双黑色的眼睛与秦夫人对视,秦夫人竟觉得自己在这双透亮的眼睛下所有想法都无所遁形。
秦夫人骤然又怒:“好么,饶你一回,还不算消停!关柴房去,关个三日!”
清风将柴门锁上的时候,有些怜悯地看着灰暗屋内的少年。他衣衫凌乱,浑身是伤。挨得巴掌,面上肿了,唇角皆裂。曾经清俊的五官在血污下,别有一种脆弱的美感。清风难过了:“你呀,平日怎么不见你脾性这么大……”
十五的声音沙哑:“他先辱我的。”
“纵使这样,你也不能……”清风叹了口气,将门轻轻往里推,用钥匙上了锁,“表少爷到现在也不知回府没有,你这蠢脑袋,哪有人护得住你。”
里面静了半晌,突然低声问:“姐姐,”
清风:“哎,要水?我现在没法给你。”
“我六岁进府,”十五躺在满是灰土的地面上,因为浑身的疼痛而蜷缩起来,“太太看着他长大,没有看着我长大么?”
清风愣了愣,兀然觉得眼眶酸涩。
“你这回是真触了霉头,”清风说,“太太这几日正不高兴着,许是苦夏的……再说那双瑞能说会道,你连个辩都不为自己说说。大少爷也为双瑞求情,怎么样都得给他个面子。一直以来,太太对你也不差呢,不少衣不缺穿的,从你小的时候就在我们间立了规矩不准欺侮你了,这还不算疼你么?不然按照他们那性子,怎么会放你安安稳稳长这么大呀?蠢脑袋,莫想东想西了,主子们肯定都是对的。”
她说了半天,木门内却没有半点声响。她有些犹豫地敲了敲门,见还未有回应,只好走了。
柴房黑暗无窗无灯,除了柴火外别无所有,空气太过沉闷,只有隐隐的木头味道,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从腿至腹部,再至肿起来的面颊蔓延开来,到了最后,几乎麻木了。十五用尽全身力气平躺着,逼迫自己不缩成一团。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气节、什么骨气,他只觉得缩在一块儿太窝囊了,他不要窝囊。他躺了一会,甚至有些困意。
柴房是他小时候经常来的地方,他睡得挺好。
他还做了个梦。
梦里他糊里糊涂,在一片黑暗中不停颠簸,车马喧嚣、人哭人嚎,他娘捂着他的嘴,在他的额前落下一个短暂的亲吻。他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被送进一间屋子,有陌生的女声唤他醒来。他既困又累,实在起不来,打了个呼噜,翻过身去。那人又在兀自嘀咕,说已经晌午了,还不起来,莫不是病了?梦中的小十五心想,这是谁呢。若是他娘,应当对他说“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起来念书,师傅要打手心了”,再喊他声小懒虫。若是他爹,直接拎起他领子就罢。当然,若他掉两滴眼泪,两人都不喊了,只会拿个小金糕放在榻边,把他哄馋了,自己爬起来吃。
小十五慢慢地睁开眼睛,迷蒙水汽中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