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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上甚至开始泛青, 眼中都浮起了血丝,苍白修长的手捏着那些纸张,把不算薄的纸捏出了深且难看的褶皱。
朝辞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霍沂歌的眉间是皱起时有一道深深的沟壑,看起来格外摄人些。明明眉间沟壑是常年皱眉导致的,但这却是朝辞第一次看见。
他不开口, 朝辞也耐着性子等他,反正此时距离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早。
一时间房间内谁也没打破沉寂。
过了很久, 也许是十多分钟, 或者更加漫长,沉默时的时间总是会被拉扯。
霍沂歌放下手里的病例,随手把眼镜摘下,抬眼对上朝辞的视线。
他的眼神太过吓人,与他对视上时, 朝辞心脏都漏了一拍似的。
他从前还觉得霍沂歌戴眼镜是斯文败类,还很装逼,但是现在被他摘下眼镜这么看着,才知道那眼镜很大程度上给了他以柔和, 而非此时锋芒毕路的尖锐和疯狂。
“你想让我放手?”
他开口,声音很低,沙哑中带着某种阴冷疯狂的色彩。
朝辞没了料到他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样的话。
他来的目的本就如此, 哪怕他恨霍沂歌恨到了骨子里,霍沂歌种种行为也一直在伤害他,但是他看得出来,霍沂歌爱他。
所以他要告诉他,是他霍沂歌,把他逼得去自杀,把他逼疯了。
谁都有资格吃醋,唯独霍沂歌没有资格。因为他是个罪有应得的疯子。
原本在此之前,一切都是往他预想的方向走。
但是现在好像失控了。
哪怕这样,霍沂歌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那你是想把我再逼死一次?”朝辞看着他,神色同样冰冷。
霍沂歌脸上的隐痛一闪而过,唇色泛白。但很快被他强行压下,眼中掩埋着压抑至狰狞的疯狂。
“我不会……”
是的,哪怕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也的确正如朝辞设想的那样,他很痛苦。
他所爱的人,带着轻描淡写的戏谑、还有埋藏着的恶意,告诉他,是自己差点把他害死了,两次。
他怎么可能不会痛苦,不会愧疚,有那么一瞬间悔恨几乎要让他的心脏停滞。
但是,让他放手吗?让他拱手把朝辞让给别人?
他不可能做得到。
他甚至不能在现在路怯,没有时间去悔恨。在朝辞带着这样的戏谑和恶意来时,他路怯,就会被这个没有良心的小子蚕食掉所有权利,从此和他再无瓜葛。
“我不会再伤害你,但我也不可能放手。”霍沂歌说。
“你不放手就是在伤害我,霍沂歌你知道吗,你就是个疯子,你无时不刻不在把我逼向绝境!”朝辞说。
霍沂歌张了张口,一时间近乎失声。
痛苦、悔恨、和挣扎。
“别再针对赵绎和檀烈,不然我现在就从霍氏大楼上跳下去——霍沂歌,我敢的。”
朝辞定定地看着他。
倔强、厌烦和威胁。
他不知道霍沂歌此时是什么打算,只能将自己的目的和要求直接说出来。
“……好。”霍沂歌说。
他当然也知道这是朝辞的威胁,利用他的愧疚和悔恨而达成的威胁。
他打压赵绎和檀烈的本意,一方面是因为报复,另一方面也是抱着将他们整垮的心思。没了赵家,那他想动朝家也轻而易举。那时候朝辞能去哪儿?只能回到他身边。
但是现在他不可能再这么做。
他第一次产生了恨自己的心理。
他从前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他原本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