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和她的身侧。

    而位置，正是方才君烬停留的地方。

    轰鸣声里，她紧紧抱着他，呼吸间有刺鼻的血腥气传来，她知道他身上肯定有伤，眼皮颤了又颤。

    他还在短暂的昏迷着。

    直到她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意在身后浮动，才猛地睁开眼。

    袖口中的碧银刀早就被她握在手里，松开手回身的一刹那，细长的匕首划破她的指尖，含着血气的刃身，瞬间和迎面而来准备卷走她的鞭子对上。

    刀刃擦过鞭子上的倒钩隐刺，拉出一串火星。

    抬眼间，她看见已经满身是伤的甫岩，手腕向下一转，刃身的银光伴着血迹的鲜红，带着她的力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斩断了一截鞭子。

    “呵，不愧是冥界用刀最佳之人，灵兰，五百年前你救他，五百年后你还要救他，君烬他到底哪里值得你去救！”

    甫岩怒吼着，或许是太过激烈，话落时吐出一口鲜血，而那那本该清风朗月的面容上，此刻满是不甘和杀意。

    “他不像你这般自私，心里只装得下仇恨，他也从来都不会如你一般，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将所有人的性命于不顾。”

    “他心里装着的，一直都是整个苍生。”

    “就凭这一点，我就要救他。”

    岁淳站起身，握着碧银刀一字一句道。

    更何况，她还爱他。

    山崖外闪电和惊雷混杂在一起，划破云层，劈向那戳破几乎天际的山尖。

    那常年不化的积雪向下滚落着，云层中夹杂着大雨，漫天风雨中，轰鸣声不断，天地都因为天劫降临而颤抖。

    甫岩冷笑一声，甩两下手中银鞭，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的痛，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恶狠狠道：“说得冠冕堂皇，他当初还不是为你救你，上天界杀了我阿姐！”

    岁淳正欲启唇，肩头上忽然一重，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扭头看见阿烬正努力扶着她站直身子。

    君烬缓缓抬眼，嘴角绷直：

    “再说一遍，我从未动过霖妍上仙一丝一毫，当年在我来之前，她的灵珠就已经被偷，我离开之时，留下玉段作为她丹药的答谢，那时她还活着。”

    “我不信！当年天后分明说是你……”

    君烬握着界灵剑指向他，“信与不信都在你，但今日我是绝不会允许你再靠近灵脉半步。”

    话落还不等任何人反应，君烬就已经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岁淳只感觉到身侧刮起一阵风，眨眼间便没了他的身影。

    也是在这时，她感受到小腹上一阵推力。

    她微微瞪大眼，温热熟悉的灵力告诉她，是阿烬推了自己一把。

    他要自己远离纷争。

    岁淳眼睁睁看着自己离他越来越远，一息后感受到脊背撞上一片坚硬。

    轻微的热度从她身后传来，岁淳将目光从前方不远处交战的两人身上移开，扭头去看身后。

    莹润饱满的水蓝色晶石几乎铺满了整个石壁，大面积地向下延伸而去，没入灰黑色山石的深处。

    此刻的这一片，像是被人一刀刀剥离出来的。

    这就是灵脉。

    微微蜷缩手指，指尖触及尖锐，她低头，看见手掌正放在一块水蓝色的晶石之上。

    应该是方才倒退时下意识地后撑，只是收回手时，岁淳却看到掌心下的灵脉晶石缺了一块。

    灵脉仅这一点被损，就招来这样的天劫。

    她回过头，眯着眸子仔细去看，果然看到一块晶石悬挂在甫岩的腰间。

    九道天雷，九道闪电。

    放才落了两道，一道劈在了缺角上，一道劈在了不周山的山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