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第六回
倒是平儿眼尖,看那袭人,面色沉沉竟有心事似的,便让众人哄笑问她,袭
人也是推笑着说只是今儿酒沉了昨儿也没睡好。众人也就不好强她,勉强用几杯
酒,说笑伤心胡乱折腾一通,酒过三巡也就散了……
原来是那怡红院诸婢,近日终日有些心事,院子里是有些愁云不展。自那日
月姝来暂封大观园,怡红院诸婢自袭人,晴雯,麝月,秋纹四个内房大丫头虽然
得了个奴儿的封号,却又留下了几个小的丫鬟。她们几个也不识得几个字,终日
也不过是枯坐无聊,做做女工针线,说说笑话罢了,略一聊天说笑,又竟然觉得
尴尬。原来诸房各院总有主子留下,唯有这怡红院和嘉萌堂,一个原本的主子是
男丁贾宝玉,一个原本的主子是贾母和王夫人,如今都已经不在园子里头了。少
了主人支撑,本来颇有脸面的丫鬟,竟然各房都不太理会了。众人便实实觉得少
了主心骨一般煎熬。那嘉萌堂、顾恩殿好歹还有李纨去照看过,更何况原本伺候
的就女主人没个忌讳。只有这怡红院,却是越发冷落了。王爷也不来临幸,房里
也没了主子。里屋原本是宝玉之内室,虽然是富丽堂皇诗书钟鼎的,只是如今且
空着,几个丫鬟到底谁也不敢进去住,都还住在外头配房。
另一层不可言说之心思却是袭人:本来,这屋子里以袭人为尊。虽然明面上
没分过大小,但是都道袭人与贾宝玉有暧昧交错,既然如此,便是未来之姑娘内
房,王夫人更是看重袭人,虽没有说透,人人都当她姨娘看待,众人自然皆以她
为首。她又一向知情识趣,通情达理,兰心蕙质,上上下下得尽了人心。
只是此番进园子,宝玉早已经发配充苦役了,怡红院众女皆是幼龄处子,干
干净净等着王爷临幸,与这些丫鬟来说,本来就是奴婢的身份也没什幺妄想,在
贾府甚至还不如如今在王府有脸面。只是论起来,却只有袭人一个,众婢女猜她
有宝玉有私。若是真有,原本是依凭资本,此时却成了痛处,万一要真的和宝玉
有过,她不比平儿,明面上毕竟没有开脸为妾,岂非说不清道不明的,虽然做丫
鬟的被房里主子逞欲是常事,但是园中丫鬟除了跟着几个已经出了阁的少妇房内
人外,只有这怡红院是男子的,只是宝玉年纪尚小,怕不是王爷认定一众使唤丫
鬟都是完璧之身,到时候王爷若是怪罪岂非是要不得了。一时,众女便有些议
论,这又不好问得。那袭人明知如此,却也不好意思辩解,只也尴尬处着。只那
麝月看着不忍,便时常安慰袭人。
故此袭人见那鸳鸯,金钏儿,司棋等说笑,想想伤怀。闷闷得回了怡红院就
拍门,好半日,小丫鬟五儿才来开门,见识袭人也只淡淡问个好便进去了,袭人
也难得理她,进门就听见院子里在吵嚷。原来是那五儿正在和坠儿在院子里为着
擦脸的桃花硝不够使了,拌起了嘴,一个愣
说一个用多了,袭人听两句,看不过
去,就斥责了起来,「不够使了去问库里取一些就是了,为了这点小事,净闹腾
个没够,叫其他屋子里人看见什幺样子,敲门也没人应,好像这怡红院里已经没
了规矩一样。」
那坠儿不忿,便顶起嘴来,「姐姐这话说给谁听呢,如今这怡红院里还能有
什幺规矩,有规矩没规矩的,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伺候人,不比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