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的男人受了这重击,两眼一闭,彻底晕过去。
“轻伤。”江潜对赶来的服务生说,“两瓶酒记在账上。”
余小鱼穿好了鞋,扶着楼梯喘气,头发也乱了,低头握着手机不说话,手有些抖。
江潜给她拿着衣服,用拇指抹掉上面的血渍,说了两次“走”,她都在原地不动,直到伸手去拉,才发现她全身都又僵又冷。
他把开衫给她披上,温度升上来,她终于能说话了:
“我……我去下洗手间。”
她在公用水池前一遍遍地冲洗那酒鬼碰过的地方,十个手指头都发皱了,连关水龙头都没力气,水滴一颗颗掉在金色的池子里,发出计时般的声响。
二十分钟过去。
江潜看着她撑在水池前,不动声色地走近,扔了那件染血的衫子,脱下西装外套,把她严严实实裹了一圈。
“还冷?”
镜中映出她苍白的小脸,大而黑的眼仁。
他又走近几步,伸开手臂环住她。
“冷?”他低头,下巴触到她的发顶,手放在她的背上。
她闭上眼。
他的唇触到她光滑的额头,上面渗出细小的汗珠,是冷的,他往下吻,亲她的眼皮,睫毛,脸颊,安抚她的双唇,柠檬香皂味从衣领里钻进鼻端。
“我在这里,不怕,好不好?”
他轻柔地吻她:“我送你回家。”
“江总,谢谢。”
强自镇定的声音在镜子前响起,打碎幻境。
江潜站在洗手间外,看她穿着开衫长裙,朝自己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脚踝上有个伤口,身上没有擦破。
“您在这里谈项目?”
话一出口,她就在心里嘲笑自己傻,这根本不用问。
男人来这种地方,就算谈项目,也不是纯谈。
总不可能是临时过来,喝酒打发时间的吧?
“谈完了,正准备走。”江潜把外套扣子扣上,“你住哪里?这么晚不好打车,我让人送。”
他给张律师打了个电话:“下来。”
余小鱼太累了,没有推辞,哑声又说了句谢谢。
江潜跟在她后面,两人隔着一米远,一前一后出了楼,这一幕被楼上看得清楚。
到停车场时,驾驶位已经坐了人。
“嗨!”司机说,“你不记得我了?”
余小鱼觉得这人面熟,想了一下,“恒中大楼的电梯里见过,您赶时间。”
“你再想想?”
余小鱼摇头。
司机把略长的头发捋到后面去,她一下子认出来了:“啊!张津乐,法务部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变化太大了。”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忘掉!当年面试我还提点过你,说里面有个大帅哥,就是嘴毒。你俩一直没变化呀,只有我被甲方压榨,老了好多。”
“哪有,你精神得很。”
“住哪儿?”
余小鱼报了公寓的地址。
一路上就是张津乐在活跃气氛,说自己受不了恒中的加班风格,毕业后进了汉原律师事务所,结果又是给恒中当牛做马,加班比之前还厉害,就是劳碌命。
“走了好,你要是留下来,今天就得跟我一样回去加班。”
余小鱼客套地笑笑,不答。
那时候,她觉得如果能继续留在恒中,愿意天天加班。
可今时不比往昔了。
江潜和她并排坐在后座,专注地看着手机,似乎在写邮件。她的目光落在他饱满的嘴唇上,掠过挺直的鼻梁,偷偷看他的眼睛,她以前并不知道桃花眼也能长在这样冷峻的脸上。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