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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爱人以德,小人爱人以姑息,刘、谢二人目无君上,已是败了纲纪,
乱了国法,圣上宽宏不予追究,彼等不知感念天恩,反屡以请辞胁迫君王,可还
有人臣之礼?陛下若对此等不臣之行再以姑息,君威何在?君仪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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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厉声质问。
李东阳喟然一叹,「如此,便请全了老夫与刘、谢二公多年相交的情分,容
老夫辞官归宁……」
刘瑾面无表情,缓缓道:「弘治十七年,阁老上言民情:天津一带,适遇大
旱,夏麦枯死,秋田未种,客船稀少,纤夫身夫完衣,百姓面有菜色,极目四望,
令人寒心。临清、安平等处盗贼纵横,夺人劫财者处处都是。传闻青州劫夺更甚,
贼盗百十成群,白昼公然出行,出没无忌,官府捕之不尽。南来人言淮扬诸府,
或掘食死人,或贱卖亲人,流移抢掠,各自逃生……」
李东阳双眼微闭,两手轻轻颤抖。
「当今大明官场文恬武嬉,尸位素餐,衮衮诸公鲜衣怒马,峨冠博带,却只
知良田美宅,子女玉帛,置国家安危于脑后,这大明天下看似鲜花似锦,烈火烹
油,实则厝火积薪,处处惊心,李相就此归里可会心安高枕?」
「老夫……」李东阳嗫喏几声,未有下文。
「李相与刘、谢二公之交,小义也,为主分忧,造福苍生,大节也,二者孰
重孰轻,请阁老细细思量。」
刘瑾起身告辞,李东阳独坐不语。
出厅之际,刘瑾冷笑一声,「官场之中不乏落井下石之人,李相致仕,几位
贵婿怕会成为众矢之的,阁老小心为上。」
李东阳身子一震,面色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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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礼监。
新任司礼监掌印刘瑾刘公公满面笑意地接待另一位司礼太监。
「萧公公,此番晚辈绝境逢生,全赖您老居中策应,遣人报信,刘瑾在这谢
过了。」
面容枯槁的萧敬连道不敢当,「刘公公厂卫张目,耳聪目明,咱家不过锦上
添花,不敢当刘公公盛情。」
刘健和王岳败得不冤,司礼监和内阁都成了筛子,被人渗得通透,估计连晚
上穿什么颜色内裤刘瑾都知道了,你们怎么和刘瑾玩,丁寿在心中狂吐槽。
「萧老公客气,您老是宫中前辈,小子们以后少不得还要您老多加指教,若
是不弃,屈就秉笔一职如何?」
「年老力衰,怕是当不得大用,刘公公美意,咱家不敢愧受,只求悠游泉林,
青灯黄卷,终了残生
,伏求刘公公允准。」
刘瑾再三挽留,萧敬只是推辞,最终刘瑾提出将张雄提拔为司礼监随堂太监,
萧敬感恩拜谢。
看着满怀感激的萧敬告辞而去,刘瑾笑对丁寿道:「寿哥儿,看到了么,萧
老公以退为进,有了这份天大的人情,这张雄咱家今后唯有大力提携,才能不落
个寡恩之名。」
「您老对李西涯恩威并施,内阁三公分而治之,这手腕当更胜一筹。」丁寿
恭维道。
刘瑾看着丁寿笑而不语。
「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