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一梦破人心
班媱受伤以来,瞌睡明显变多,即便是一觉睡到日上叁竿,也绝不会有人来打扰。班媱最后是被饿醒的,还没等她叫唤,云碧就端着已经热好的枣泥粥进来。
不得不说,这个贴身婢女虽然脑子笨胆子小,却实在是个顶会照顾人的好姑娘。班媱喝完粥,夸了她几句,云碧就开始得意,甚至还开始数落起她来,直言班媱最近当真乖巧许多,再没嚷着去窑馆听曲子了。
“那可不!”班媱语调上扬,挺直身子,复又笑得心虚,给她敲警钟:“不过说不定何时心血来潮就又去了,小云碧都不知道呢!”
云碧一听,噎了一口气,只好认命。
这段时日是班媱近日最痛快的一段,也不必等她月黑风高跑去青林寺了,有时傅九渊自己就会下山来看看她。
他也不做什么孟浪事,只是坐在她边上听她说点白日里的开心事,偶尔也在她的问询下将自己的计划透露两句。班媱很开心他的坦诚,再没生出过什么不满的心思,只说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任凭差遣。
再度上到青林寺是两日之后的凌晨。
十二月,年关将至,京畿巡查严密,她不愿傅九渊冒风险,主动提出减少会面。
十日凌晨丑时二刻,她听见窗户有异响,还以为是自己耳力出错,毕竟傅九渊可从来不整这些虚的,都是直接跳窗而入。谁知异响不断,她揭窗去眺,什么也没看见,正要合上,房屋顶上就倒挂下来一个人,班媱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认出郑暄。
她当即就白了他一眼,合上门窗去换衣服。郑暄倒是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就差哼起小调!
他是来找她一同去往青林寺的,这是傅九渊的要求。
郑家有门道,即便是到了年关封锁城门最严格的时分,也总有法子能够摸出去。班媱看着他同那驻守城门的士兵熟稔对谈,更觉能和此人交上朋友,真是什么也不愁了!
就怕他水里翻滚多了,成了一条抓不住的鱼,根本就不认情谊!是到了后来,她才意识到,最是倜傥潇洒的人,也最是情长。
他们抵达青林寺时,傅九渊已静候多时。
郑暄取下披风就入座,班媱却想着再外头站一会儿。往常傅九渊不希望她卷入其中,她就也妥协着尽量不去听,虽然偶尔也曾在门口不经意地听见一些,却也再未插手参与。
这回倒是不一样,她刚要转身出去望星星,傅九渊就喊她到身边坐下。
她有些意外,郑暄倒上一杯热茶就出口解答:“郡主,你不听可不行,这事是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班媱指了指自己,顺势坐到傅九渊身旁。
她手有些凉,傅九渊直接将自己捂热的毯子给她盖上,郑暄抿了一口热茶,问她:“两月前在关雎阁被刺了一剑的事,可还记得吧?”
“记得。”那怎么会忘?这道疤都还老老实实地贴在她肚皮上呢!
郑暄的表情十分放松,她眼珠子一转就猜到,人应该已经抓到了。
那人功夫不浅,若非在那般场景下顾及周围动静,兴许她早就一命呜呼。她想着,一句“是谁”便脱口而出。
“郡主可知道江湖上有号人物,叫做竹叶青?”
班媱点点头。此人擅长剑术,最是擅长绞缠与突袭,犹如青蛇捕食,故而有此名头。他喜好厮杀,仇家众多,杀人不如来杀他的快,四五年前就未曾听过其名声了,更是有传他早已命丧黄泉。
“可是玉珠跟他能有什么仇怨?”班媱想不通,一介孤女,怎么就惹到个江湖大侠了。
傅九渊敛眉:“可如果,他是杜飞廉的人呢?”
班媱一惊,传言竹叶青为人孤傲,独来独往,怎么还能跟杜飞廉产生联系?
郑暄看出她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