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堂对峙
那年我八岁,姐姐十四岁。我年纪小,只能端茶送水,姐姐则是被送去服侍客人。这也没什么,我们受了人家恩惠,付出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说好了是服侍,到了后头,却变本加厉!”
她说着说着,声音开始颤抖:“有些官员玩得大,总喜欢掐着人家脖子或者直接出手打人,手重了,也死了好些个姑娘。我姐姐算命好的,每次都能险些逃生。可是,哪有一路都命好呢,最后,还不是死在了这杜鹤手下!”
她说得悲怆却坚定,死死地盯着杜鹤,不愿输给他的威权。
杜鹤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也不是第一次受人指摘,根本就不畏惧一个小丫头的指控,当场就反驳道:“小丫头,说话可是要讲证据!我堂堂世袭爵爷,也轮得到你空口说白话地污蔑吗!”
他的话掷地有声,却叫玉珠冷笑出来:“嗬!你要证据,我便给你证据。”
她拂了拂袖子,不屑于他的压迫:“杜鹤,你怕是不知道有些事情,做过了,就会有痕迹。”“八年前,冯员外病逝,小鹊桥也就渐渐凋敝。你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我知道,冯员外胆大心细,曾经留了一本名册,上头记载着每位官员的到访日期以及当日玩乐事项。
我曾在给他送茶时见过,所以在姐姐去世之后,我就想尽办法去抄录那本名册。后来冯员外死了,我们有的被遣散,有的被卖给别的人家。
离开小鹊桥之前,我特意去了冯员外的书房暗格中查看,居然直接叫我偷到了原本,并且保存至今,上头的名字都写得清清楚楚,此前我已递交给黄大人,杜老爷还是不肯认罪吗?”
她的话如当头棒喝,杜鹤顿时哑口无言。
黄庆直接当堂取出名册,作势就要宣读,朝廷六部乃至军中,都曾有人参与其中,他只不过是念了些关于杜鹤的内容,堂下便有人开始倒吸凉气。
杜鹤不信,那死人还能拉他下水,当场就说是玉珠为了污蔑而乱作抄本。黄庆直接将那本子甩在地上,上头赫然是那冯员外的字迹,他便是要否认,也难以自圆其说。
忽地他就垂下头去,外头已是呼声一片。仗义每多屠狗辈,像他们这样坐享权利钱势之人,反而都是些心狠手辣不顾人伦的破烂。
在一众责骂唾弃声中,杜鹤抬起头来:“即便是说我跟那多年前的命案相关,大人可有挖掘出那些死了的尸骨?既然死无对证,仅凭一本名册杜撰,就能够强行给我安上罪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