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
众人虽知她是将门之女,自小便在那军营中长大。然而他们听见的更多关于她的传言,都是与风流场所相关,抑或是一些命格推测。谁也没想过一个名声极差的小姑娘,居然能跟今年狩猎的拔得头筹者平分秋色,一时心中各有慨叹。
就连一直认为能够稳操胜券的杜飞廉,手心也开始冒汗。他早知这郡主有几分武力傍身,却没想过居然能精湛至此。他捏捏拳,有些惶然。
如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一个女流之辈,那昨日的风光不都成了笑柄,沦落到给她做铺垫?他不愿认栽,思索着办法。
休息中,旁边扔靶的人尚在准备。他手中弓箭松了松,开始跟班媱说起闲话。
“从没想过,长安郡主身手居然如此之好。昨日怕是唐突了。”
班媱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多谢杜公子夸奖,我这点雕虫小技哪能在您面前显摆?”
杜飞廉知道她这是故计重施,昨日自己这般嘲弄了师诤言,今日她便这般来回应。
难道她和师诤言之间有点什么?也是,师诤言这样跋扈无礼的人,这两日总是跟她在一块儿,言行举止皆是乖巧得很。若不是真的有些情愫在其中,怕是难以说通。
很快,他温声道:“小侯爷今日又输一局,等会还得麻烦郡主好生安慰几句,莫要将一时得失挂在心上。”
他料想着班媱至少会心情有所波澜,谁知她居然毫不在意:“他自己技不如人,我安慰什么?”
杜飞廉有些不知所措,那头的投靶手蓄势待发,班媱也缓缓拉开长弓。他赶紧跟上,做好准备。发箭之前,他鬼使神差地说起那以往的拔得头筹者。
“我们这般比试,也不知换成小侯爷口中那人来,会不会有这般紧张又风光?”他嘴皮拨动着,却等不到班媱的回应。他微微斜眼去看身边人,只见她凝神注视,丝毫没分出半点精力给他。
他有种被忽视的感受。杜家飞廉出门在外,哪有受到过这般待遇,就连那小侯爷也不曾对他如此冷脸。他当即感到耻辱,眉头紧锁,手中力气也随之加大。
一声令下,那包裹好的布包飞上半空。两支长箭猛然飞出,顷刻之间,那布包便被打中。投靶者跑上前去查看,红色的箭尾。另一支蓝色的箭尾,则是深深插在润湿的泥土中,无人问津。
阳光落在草地间,他举起布包:“红色,郡主胜!”
仿佛是意料之中,班媱背手就歪着脑袋俏皮道:“承让。”
杜飞廉怒火中烧,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众目睽睽,他这个昨日还风光无限的小公子,今日就成了人家的手下败将,偏偏赢家还只是个声名狼藉的小丫头。
他不甘,却也得保持面上的冷静:“恭喜郡主。”
远处的师诤言又惊又喜,不是他自己夺魁,他却满心欢喜地冲着杜飞廉显摆。
班媱看不见身后的师诤言,只觉得眼前这杜飞廉表情实在太难看了些。她没有那体恤别人的心思,这小子最爱呛别人,不如她也来呛一呛他?
于是,她耸耸肩,笑得轻松:“杜公子不必介怀。我在滇南时,整日都跟将士们比赛射箭,偶尔也跟着去山林里狩猎,论射移动靶,杜公子没我厉害,也是正常。”
滇南地势复杂,山林茂密,野鸡兔子穿梭得快,想要一箭射中,难度显然就比在这开阔的草地间要大上许多。
她本以为自己也就混个第二第叁,谁知这杜飞廉主动提出个对她有利的建议,也不知该夸他自信还是乐于助人。
她扬起下颌,笑得张扬,预备回身离去时,又回答起之前的问题。
“对了,我不是个讲礼数的人,但是杜公子之前的问题,我想好好回答一下。答案是,不会。”
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杜飞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