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的歌声,整个人都清醒了。
视频是台下观众拍的,上传到网上后,转评过万,网友们都在问这是哪个酒吧,得到确切地址后,纷纷打算去跟这位酷炸天的帅哥主唱偶遇。
裴楠昨晚在台上的时候,大半注意力都在郑书昀身上,并不清楚自己表现得如何,此时通过视频回看,才意识到那晚的表演在忽略摔跤的前提下,简直堪称完美。
他开的外放,余光不由得瞥向郑书昀,见对方好像也在听,便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你那天提出这个惩罚的时候,没想到唱歌这块儿我有天赋吧?”
可郑书昀却说:“我知道你擅长。”
裴楠惊诧,因为他几乎没有在公开场合表露过自己会唱歌,除了去ktv。
但他绝不可能和郑书昀在那种地方相遇,也未曾想过,郑书昀除了看他笑话,也会有真心与他方便的时候。
他压下心头几分异样,揉着鼻子道:“别告诉我,又是我妈给你通风报信的。”
郑书昀换了个较为舒展的开车姿势,倒是没回应裴楠这句调侃。
上班路程过半,轻盈的车载音乐随机切到了一首唱春天的老歌,冷不防勾起裴楠某个久远到连轮廓都看不清的回忆。
就好像听见了刻在骨子里的旋律,哪怕并不记得这首歌叫什么,裴楠也还是情不自禁地跟着哼了起来。
感冒带来的鼻音中和了属于成年男人干净利落的嗓音,杂糅出几分不合年纪的幼态。
车停在红绿灯前的时候,郑书昀循声望向身边半睡半醒的人。对方的脸埋了一半在宽大的运动外套衣领里,露出安静的眉眼,和脑海中那张被光阴蒙上轻纱的稚嫩面容无限重叠。
车窗外,清浅的春光跃上青年的眉眼间,照得一张脸比繁花还要灿烂明媚。
伴着老歌,裴楠完全睡着了,梦里回到儿时踏足过的街心公园,远远看见一个戴帽子的小男孩抱膝坐在长椅上,小小的身影被后方偌大的灌木林衬得孤零零的,惹人怜爱。
他走过去,弯下腰,柔声询问男孩是不是在哭鼻子。
男孩猛地抬眸,眼中只有淡漠,并无半点泪意,但他却觉得对方情绪非常低落。
他笑着说:“别难过了,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对方闻言,一把拉紧连衣帽,别过脸,连个眼神也不给他,酷得要命。
但他还是自顾自地唱了起来,唱的就是他半梦半醒间听到的那首。
*
郑书昀开车一向很稳。
到画室楼下,听到身边有人叫自己,裴楠才悠悠转醒。
刚才短暂的梦被忘得七七八八,只剩下梦里那个戴帽子的臭脸男孩,面容已经记不真切了,唯独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还雁过留痕,颇有几分似曾相识。
他睡眼惺忪地朝郑书昀的方向望去,终于明白熟悉在哪。虽说他没见过郑书昀六七岁时的模样,但十有八九也是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德性。
裴楠打了个哈欠,正要坐起来,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盖了张小毯子。
他盯着毯子看了好几秒,就着起身的姿势将毯子双手拢进怀里,看向郑书昀:“郑律师,你妈只是叫你接送我而已,你不必像代理案件那样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郑书昀正拿着那个不久前被裴楠喝过的银色保温杯喝水,闻言漫不经意道:“那天晚上我让你脱了外套,穿着单衣回家,所以你这次感冒,也有我的责任。”
语气仿佛在分析案件因果关系那般刻板淡然。
裴楠:“?”
原来那晚发生的事,郑书昀还记得。
可他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说出口的?
误会郑书昀要对自己图谋不轨的极致尴尬再度涌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