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1 来某成亲,障车万缗
相公平素没有什么交情,不意相公能有雅兴,使派家人为我助乐,该要入前见一见。”
障车之礼渊源已久,最初不过是给婚礼增添乐趣的戏闹方式,后来虽然渐渐演变成恶俗,多被奸猾者用来敲诈财货,小民人家深受其苦。
不过来俊臣跟豆卢钦望本就没有太大交集,自觉对方也不会借障车为难他,真要对他有不满,当时在政事堂大可直接否定这桩婚事。
因此眼下他心情还算轻松,脸上带着笑容策马上前,可是等到行入那障车栅栏近前,看清楚站在那里一人之后,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头脑也是一片空白,紧接着身躯更是斜斜栽落下马。
后方诸党徒见状后忙不迭上前扶起来俊臣,来俊臣却挥手推开众人,匆匆入前向着对面障车众人里的一个魁梧大汉深施一礼,并颤声道:“请问杨九公,代王殿下是否、是否在此?请九公引见,卑职亲望拜见殿下!区区卑人行礼,岂劳贵人近者亲来助兴,殿下凡有所教,卑职无敢违背!”
杨思勖抱臂站在栅栏后,望着来俊臣冷笑道:“殿下入坊访故,却被你徒众喧扰得雅兴全无!想见殿下,先把坊街沙堤修好。豆卢相公体面,岂容狂徒践踏!”
杨思勖嗓音极高,特别在对面鼓乐喧闹悉数停止的情况下,更是直接传到了豆卢钦望府内中堂里。
听到外间传入的声音,堂中豆卢钦望老脸上顿时泛起一丝苦笑,看了看坐在对席的代王殿下,更觉满心苦涩与无奈。你要搞来俊臣,搞就是,为啥要把老夫拉下水啊!
代王今日突然离宫入坊访他,豆卢钦望心中已经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匆匆自政事堂归邸,希望赶紧将这个麻烦货打发出门。
他不是没想过眼下这种可能,只是心中还暗存期望,代王归都不久,未必会对都内人事尽知。再说眼下的代王处境也绝不从容,再专程入坊刁难得罪来俊臣,在豆卢钦望看来实在是有些意气用事。
可是代王在堂东拉西扯,对豆卢钦望几番暗示送客都视而不见,也让豆卢钦望越来越觉得不妙。但他还存一丝幻想,这是代王与来俊臣之间的矛盾,代王在他家无非要一个歇脚的地方,接下来无论再怎么,他不过问、不插手,务求不沾身。
可是现在,代王非但拿他沙堤被破坏当借口,甚至连他门前列戟都被拿去拦路。他要知道代王做得这么绝,索性自己亲自把沙堤用那列戟给扬了!
偏偏代王还一脸知心的望着豆卢钦望,口中则说道:“相公不必为此杂事烦忧,且不说我与来某本就积存龃龉,单单今日在堂做客,见他党徒如此嚣张,于情于理,不能袖手旁观!”
豆卢钦望苦笑一声,抱拳道:“民间婚丧,本就不以俗规约束,殿下难得过府,不必为此闲事扰了兴致,明日再着县府衙官使人修整即可。”
“宰相自是百官领袖,群臣的表率,所涉诸事,又怎么会有大小的区别。我使员众外出问责,或有越俎代庖之嫌,但却绝不是吹毛求疵!”
李潼正色说道,望着豆卢钦望已是一脸的不满,老子就是拿你做幌子,还跟你讲理,你越抗拒,我越兴奋。
他又抬手指了指乐高说道:“且将阿九召回,让豆卢相公家人出面。否则来某还要以为我是挟私报复,不能明见他自己已经逾越了尺度!”
乐高闻言应是,迈着小腿匆匆出堂,不久后便与杨思勖一同回堂,杨思勖更上前叉手道:“禀殿下,来俊臣闻教后,已经亲自去修补沙堤。”
豆卢钦望闻言后脸色更是一苦,同时不免惊异的看了看代王,诧异于来俊臣那样一个凶人竟对代王如此忌惮,仅仅只是一个家奴传话,竟然吓得自己亲自去修补沙堤。
两人旧怨他自有闻,但日前来俊臣帮助薛怀义打杀了代王近人,豆卢钦望也是知道的。来俊臣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