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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一次大打出手闹进派出所,左右街坊皆可做证。但“小三的儿子”这顶罪恶的帽子,刑鸣仍被人扣了十年。
刑宏还在服刑,唐婉就单方面提出了离婚。从道义上来说,向勇是刑鸣一家的救命恩人,刑鸣没反对母亲以身报恩,但他不原谅。
唐婉再婚后没两个月,刑宏就死在了监狱里。正在考场中的刑鸣被叫了出去,随母亲去认领父亲尸体,亲眼所见曾经高大英俊的父亲赤身裸体躺在停尸间里,瘦弱佝偻得像个母体里的胎儿,他面颊浮肿,口鼻流血,全身上下多处青紫伤痕。
警方给出的死因调查结果为心脏猝死。
唐婉新婚燕尔,坦然挥别过往,不争不闹,认了。
说不原谅都是轻的,刑鸣年少时确信自己是恨着这个女人的,但恨这种感情太沉,太重,一直搁在心里,心里就总有一种“咚咚”锤击似的声音。响得吓人。
唐婉自向勇手里接过电话,问了两声儿子的近况,关切之意很明显,但刑鸣一律敷衍地回答,我没事,我很好。
网上已经有些风言风语了,继之后刑鸣又火了一把。刑鸣这两天都没上网,不是怂,而是不看也知道先前的赞美有多少,而今的骂声一定如数奉还。
但唐婉看了,网上那些骂声让她心惊肉跳,她还想再追问什么,但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究是没问出口。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单看而今刑鸣这副天理不容的拽样,大多也能猜想到他年少那会儿是个戾气多么重的人。他的戾气一直被大大小小的各种荣誉遮掩得很好,但刑宏刚过世那会儿刑鸣常常一言不合就跟人拼命,身上也常年带伤,因为两个高中生提了一句他爸的事情,他就跟人干了一架,大腿被碎玻璃拉开一道十厘米长的口子,当时是六月份,刑鸣回家后对此只字不提,后来伤口被捂得化了脓,差点连命都丢了。
唐婉已经习惯了与儿子这样不亲不近、不冷不热地相处,也大约知道即使这样,也是儿子竭尽所能地做到最好了。
这么些年,她也能听见那种“咚咚”锤击似的声音。
唐婉最后说,不拼就不是刑宏的儿子,但如果在外头拼得太累,太苦,那就回家。
挂了唐婉的电话,刑鸣抱着胃部,在一地呕吐的秽物旁又蹲了一会儿。眼眶莫名发烫,不得不说有一阵子没喝成这样了,胃疼。
然后他抬起脸,看见虞仲夜的那辆奔驰仍然停在路边,隔着黑色车窗看不见里头的人,但他猜想,虞仲夜可能正在看着自己。
刑鸣站起身来,整了整西装,然后朝那辆黑色大奔走过去。
“好了?”虞仲夜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