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里,一马一车相隔半丈,不细瞧,画面竟有些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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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地广阔,从一座城前往下一座城少说也要两三日,锦衣卫一行押送着大批的王府家眷,车程只会更慢。
此去青州,至少还有三日车程。
次日,车队从临时休憩的村镇里出发,虞欢推开车窗,看着护送在外的齐岷,不说话,只是支着头笑,笑声恣意。
齐岷不明白她为什么笑,却能从她清脆的笑声里捕捉出促狭。
再一日,下午,众人在河流前休整,齐岷喂坐骑喝水时,辛益策马赶来,说:“头儿,王妃叫你过去一趟。”
齐岷朝虞欢的马车看一眼,皱了皱眉。
辛益也有些疑惑:“头儿,你跟王妃……是又结梁子了?”
打那天被撤下以后辛益心里就疑云重重的,越想越感觉这事儿有点怪,看不懂头儿跟王妃究竟是个什么状态。
“押好你的车。”
齐岷不多言,喂完坐骑后,翻身上马。
夕阳从河那头漫射而来,风都是金灿灿的,齐岷策马行至树荫里的马车前,看向车窗内,眉头未展。
他知道虞欢的目的是要把自己锁在这辆马车外,可是,从前日起,他便一直护送在她车外,眼下不过是去河边喂一趟马。
就这样,她便又不安分了?
“王妃有事?”
“给你看一样东西。”
虞欢眼里有笑,说完后,两只胳膊搭在窗沿上,伸手摘下鼻尖的面纱。
暮风吹来,漫天似有碎金飞落,虞欢摘落面纱,展颜而笑,桃花目盈着清波,肤光胜雪的两靥上,梨涡深深,俏皮娇憨。
齐岷抿住唇。
虞欢伸指在脸颊上抚绕:“春白说,已是白璧无瑕,是吗?”
齐岷眼神更深,良久说:“是。”
虞欢娇俏一笑,目光如钩。
齐岷突然有一种猜测涌上心头。
虞欢笑完,柔声问:“以后都是指挥使来护送我?”
齐岷默认。
“那我无聊的时候,指挥使可否陪我聊天?”
“齐某不善言辞。”
虞欢不以为意:“那就听我说吧。”
齐岷不做声,收回目光,下令出发。
启程以后,虞欢果然开始闲聊。
最开始是聊路程,后来是聊风土、人文、天气,最后,则从食物聊起了她自己。
“指挥使会煮奶茶吗?”
“不会。”
“那爱喝吗?”
“不爱。”
虞欢心说那你那天还喝。倒不拆穿,抿唇一笑:“我特别爱喝。”
齐岷淡淡“嗯”一声。
虞欢枕在胳膊上,用一种回忆往事的语调说:“小时候,母亲跟父亲吵架,一气之下带我回了外祖母家。外祖母家门外有一条种着大槐树的巷子,巷子里有一家茶铺,卖的奶茶特别香。别人家的奶茶都是咸的、辣的,只有他家是甜的。”
日头悬在树林上,落下一束束金光,齐岷策马而行,目光投在前方。
“我喜欢喝甜甜的奶茶。”虞欢神色柔和,慢慢说,“外祖母知道后,便重金请那家茶铺的老板娘来府上做厨娘。从那天起,我每天都有香甜的奶茶喝,要是有哪一天喝不到,便不高兴,不高兴了,我便要坐在屋檐下哭。”
齐岷眉目微动,莫名想起第二次见面时,她戏谑他是否爱哭一事。
“后来,父亲来了。”
虞欢的声音倏而惆怅:“可是他只是来接我,而不是接母亲。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不是吵架,而是和离了。回家以后,我没有了母亲,没有了外祖母,也没有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