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闻道,夕可死矣”,涨红着脸复述出来,“孔子的话总没错吧!”
满屋子丫鬟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劝。
“好好好,孔夫子的话怎么会有错。”珍姐儿反过来笑了,“六妹好生和纪氏学,有机会给纪氏扬一扬名,找几个学生,说出去我府里的小妾都识文断字,多光彩。”
话不投机半句多,媛姐儿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临到门口,又转回珍姐儿所在的黑漆螺钿填漆床前,浅浅福了福,斯斯文文地道:“四姐姐歇午觉,妹妹先回去了,若有什么事,使唤人来叫妹妹便是。”说完才带着自己两个丫鬟走了。
珍姐儿沉默片刻,沉着脸喝口银耳汤,挥挥手“你们也下去吧。”秋雨几个才敢退下。
一个墨绿褙子的仆妇从碧纱橱后面转出来,是程妈妈,方才熏香来着。“六小姐胆子大了,讨了老爷欢心,便目中无人了。”
“何止胆子大了。”珍姐儿冷笑,“若她拿爹爹压我,我都不屑理她;她可倒好,东拉西扯振振有词,孔子的话都用上来了。”
程妈妈也觉得刺耳,“一套一套的,可显得她认识字。”
珍姐儿仰起头,望着头顶彩绘承尘喃喃,“于姨娘是个糊涂蛋,胆子比针尖儿还小,想不到....”
养出个媛姐儿来。
母亲在的时候,当众发作于姨娘母女,于姨娘唯唯诺诺,屁也不敢放一个;媛姐儿幼时眼泪汪汪地,大一些沉默寡言,话都不爱说。想不到,如今当面顶撞自己了。
“你发现没,媛姐儿现下,做事一套一套的。”先和自己拌嘴,之后要走,却不留把柄,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么一来,即使自己告诉父亲,父亲也说不出媛姐儿什么。珍姐儿冷冷地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程妈妈忙道:“六小姐日日跟着纪氏,学了那纪氏的狡诈阴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珍姐儿缓缓点头,忽然问“她在双翠阁,除了画画写字,就没干别的?”
这个问题把程妈妈难倒了,“您也知道,冬梅生孩子去了,绿芳几个是紫娟挑去的,嘴严的很,奴婢打听不出。”
珍姐儿皱眉,“菊香和胡富贵家的了?”
不提还好,一提两人程妈妈就沮丧得不行:“这两个倒是奴婢挑的,如今一个比一个滑头,说什么不敢泄露十五少爷的事,怕被撵出去。您听听!”
珍姐儿哼一声,“等....等着吧,左右有人整治她。”程妈妈附和“有她好果子吃”
这时的“她”,便不是媛姐儿,是纪氏了。
一主一仆私语片刻,珍姐儿有些倦了,由着程妈妈服侍着躺到床上,打着哈欠“大伯母大堂嫂说的好听,也不来看我。”
程妈妈也有些不满,“可不是,也不知整日忙些什么。”听珍姐儿问“可有锦明的消息?”便摇摇头。
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人家怀着第一个孩子呢。珍姐儿心底埋怨,等程妈妈走了,在大红绣鸳鸯戏水枕头底下摸出一封牛皮纸封皮的信:
十天前收到的,花锦明在信里说,还要一段时日才能回金陵,问珍姐儿“身子可好?孩子可好?”
等丈夫回来,一定要他好好向自己赔罪。珍姐儿左手握着信,就像握着丈夫的手,右手抚摸自己隆起的腹部,甜蜜地睡着了。
? 第89章
只用了三天, 五王爷臣服当今康庆皇帝的消息,就传到金陵。
“说是五王爷与当今见面就叙起情谊,众目睽睽之下双双落了泪。”曹慎绘声绘色,就像他也在现场似的:“待见到许太后, 五王爷更是痛哭流涕, 抱住太后娘娘膝盖不放。太后娘娘说起当年事, 亦老泪纵横。不但如此,第二日上朝, 五王爷在殿内上奏, 想回京城来,孝敬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