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当天晚上,花锦明见到珍姐儿,自然换了一种说法,“三王爷进京去了,南昌变动很大,父亲那边缺人手,我和大堂兄过去,帮父亲一帮。”
说起来,去年腊月,花锦明兄弟和花太太出了金陵,花大太太便下了封口令,府里谁也不许提起“新帝”“旧太子”“三王爷”的事。
外面改朝换代、惊涛骇浪地,珍姐儿日日不出府门,什么也不知道。
于是她完全没意识到丈夫所说事情的严重性,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那你还说,去了外祖父家!”
花锦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言好语地解释:“当时,当时不是怕你着急,才....”
“你这人,公公叫你办事,你便去吧,我又没拦着。”珍姐儿委屈地扁着嘴,伤自尊了,“你可倒好,说假话骗我!”
花锦明无奈之下,朝她长长做了个揖,“是我错了,娘子莫怪。”
换成以前,珍姐儿是告诉过自己“有对不住丈夫的地方,要对相公加倍的好”。如今她怀了孕,被父亲、伯母舅母和花家众人凤凰似的哄着,习惯了被人捧在手里,不知不觉恢复了往日的性子。
“旁的倒也罢了。”她拧着眉,气鼓鼓的,“人家还惦记着外祖父的身体,生怕他老人家有什么闪失,告诉爹爹寻医问药,连东西都预备下了,日日算着日子,盼着你回来。你可倒好,连同婆婆、大伯母大堂兄大堂嫂,骗我一个。”
花锦明心浮气躁地,强忍着满心不快,“怎么叫骗?”指指她尚未隆起的肚子,“这不是,这不是怕你着急吗?”
一堆堆的借口!珍姐儿更委屈了,“你拿你外祖父说事,就不怕我着急了?”
久别重逢的夫妻没有胜新婚,反而一来二去拌起嘴来。珍姐儿的丫鬟不敢劝,裴妈妈不在,有机灵的花府丫鬟去请了花大太太来。
花大太太带了新鲜果子来,进门就笑道“哎呀呀,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果然,说不完的话。”
花锦明背转身体,走到窗边深深呼吸,不说话了。珍姐儿涨红了脸,喊道“大伯母!”--自从她怀孕,就不给长辈行礼了。
花大太太把果子地给丫鬟,拉住她的手,对花锦明说:“好孩子,你媳妇怀着身子呢”,又哄珍姐儿:“可是锦明忘了带礼物?下回啊,给我们珍姐儿带双倍。”
珍姐儿分辨“他不对我说实话”,花大太太便明白了,笑道“那是他的不对。不过,好孩子,这主意是伯母出的,你要怪,就怪伯母吧。”
这段时日,花大太太日日陪着珍姐儿,带着两个孙女给珍姐儿玩耍解闷,珍姐儿哪里好意思生人家的气,忙说“大伯母,我不是生气,就是,就是....”
就是失望,丈夫不对自己说真话。
“傻孩子,你如今怀着孩子呢。”花大太太笑呵呵地,拉着她往炕边走,“若是以前,锦明自然不瞒你,如今就得顾忌你身子。再说,男人在外面做事,若是一件事一件事告诉我们,就把正经事情耽搁了。这回也是,锦明和他大堂兄慌手慌脚走了,别说你了,就是你大伯母、你大堂嫂,也是被蒙在鼓里,只能商量着,用锦明外祖父摆出来。”
这么一听,珍姐儿心里就舒服不少。
花大太太巧舌如簧,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哄得高兴了,“锦明好不容易回来了,没歇一口气没喝一口水,就来了你这里,好孩子,快安排人烧水,告诉厨房一声。”
珍姐儿觉得有理,高声叫茉莉秋雨,“去春熙楼,买姑爷爱吃的菜。”
反正她嫁妆丰厚的很,不用府里的银子。
“瞧瞧,还是珍姐儿心疼人。”花大太太欢天喜地地,催着侄儿回房去:“换件衣裳洗个澡,别把我们珍姐儿和孩儿熏着了。”
花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