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汤水里煮熟,又起了一小锅水放了自家酿的米酒和糖水和了酱料熬煮,直将汁熬得浓浓的一罐,才用小木刷给鱼丸刷上。
见鱼姐儿两个站在脚底下一直看,笑着取了两颗下来:“要吃丸子吗?这是娘新做的。”
张知鱼看着手上红亮晶莹的酱汁,一吃味道直接呆住了,这味道她太熟悉了,这可不是跟照烧酱差不多吗?要不是她可以百分百确定她娘天生土著,她都想天王盖地虎认亲了。
李氏看着女儿满面通红,舔了口丸子就激动得满地乱转,一时也想起前两日鱼姐儿那回来的猪糖人,她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鱼姐儿和夏姐儿两个却宝贝得不行。
张知鱼日日捧着猪哥,还小心地用糯米纸裹起来插在窗沿上,不让它在屋里暖化了,上个茅房还得让妹妹拿着。
谁曾想夏姐儿竟然监守自盗,等大姐等得一二分钟,只觉得猪哥浑身都散发甜香,她一个小小的饿肚子小孩哪守得住心神,见鱼姐儿久不回来便卡擦卡擦吃了。
吃了她又怕起来,撅着屁股趴在门上哭得撕心裂肺,把李氏吓得菜刀差点挨到手上。
李氏问她怎么了,夏姐儿抱着娘语无伦次地大喊:“我吃了大姐的猪,我馋坏了,我把大姐的猪吃了,我真的馋坏了,姐姐不要我了!我不敢找大姐了!”
李氏简直心里愁得没话可说,最后只得亲手捏了两个一样儿的泥猪才把夏姐儿哄回房去。
张知鱼见她苦着脸只当李氏还在愁卖,便拍着胸脯保证:“娘你放心,咱们家就要发啦~”
夏姐儿啃得一嘴的蜜汁也点头:“发发发。”
晚上李氏又跟丈夫道:“你觉不觉得你两个女儿有时候真的有点不对劲?”
张大郎神色一敛,沉重点头:“打小就这样出众。大了可便宜谁家去。”
李氏:……
自张知鱼买了笔墨回来,张阿公便每日回来都会抽半个时辰教她识字,等她把自己的名字记熟,就开始教她认药材。
大夫虽在民间颇有地位,但在士大夫眼力却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低贱职业。一个好皇帝可能会肆意杀掉御医,却不会肆意杀掉臣子。所以大多大夫若不是世家出身很少有财力获得与士大夫相同栽培。民间的大夫就更不可能了,他们识字都是从认药材开始,只要记熟了常见药材,学得一二本医书,大体上就能把字认个七七八八了。
张阿公唯一的书就是老胡大夫传下的那本和他自己留下的、隐去病人名字的脉案。这里边充斥着许多经验之谈,甚至有的药方很可能只是凑巧遇上病人自愈而已。
但对没有民间没有家族支撑的大夫来说,这些即使错误的经验也堪称宝贵。所有的疑问,老胡大夫都在后边做了标记,告诉后人如果没有其他办法,可以一试。
张知鱼看着鬼画符一样的字,提笔模仿了一个大黄的黄字。
张阿公见了就嘿嘿一笑,重新给她写了个端端正正的黄。
张知鱼默默地看了会儿字又看阿公感叹道:“老胡大夫的字怎么这样?”
阿公摸摸胡子得意道:“这是为了防止别人偷师,都是师传徒的加密宝字,你可得好好学,以后被人偷了脉案也不怕。”
张知鱼又看了眼那个黄字,让阿公又写了一串字,这才知道大周朝的官文跟楷书又一点相似,只是繁体增加了难度,但端端正正的字只要仔细辨认,她还是能猜出大概是什么字。
明白这件事以后,张知鱼就放心了许多,这样她就能学得更快,只需要注意大周朝文字时不要把简体的习惯带进去,添笔漏笔,假如遇上个喜欢搞文狱的皇帝那真可真是倒了大霉。
张知鱼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一个人如果只认识字也不过是高等文盲而已,她自己已经念过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