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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必已饿得呱呱叫唤了,亏得他不会说话儿,不然还不知怎么骂我呢。姐姐在这里撑把伞去,留神别湿了鞋袜。”

    “你别光嘱咐我,自己也当心些!”

    嗔她一眼后,青莲捡了把伞走入暴雨中,那雨打在伞布上,噼里啪啦似乎骤起一段前尘恩怨,落进她的心里,又似两年前的井水寒噤噤的侵骨。

    乌云压在这方小院儿顶上一丈,那雨大得似一片珠帘竹箔,穿透过去便是明珠倚在门边的模糊身影。她送走青莲,又聆听一会子珍珠落盘,方曼步进去。

    怎料一拐进去,便听见宋知濯含笑问罪,“我何时骂过你了?你就在外人面前这么编排我来着,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斜过去,见他还坐在窗户底下半尺远,方才忘了关槛窗,雨滴早已溅了一地,连带他也湿了半身,明珠顿时自责起来,一面赶去推他,一面咋舌,“我的老天爷,瞧这一身雨水!我是忘了,你却未免也太谨慎了些,我们在外头说话儿又看不见,你怎么也不自己挪挪位置?”

    “我当你能想起我来呢,”宋知濯从椅上下来,跨着步子要往床上去,“谁知你一说起话儿来,是父母也忘了,丈夫也忘了,哪里还惦记得起这些杂事?”

    他自幽幽叹叹,说话儿就要一屁股往床上坐下去,明珠眼急手快,忙跑上去扯他一把,“你这是往哪儿坐呢!晚上还睡不睡了?先换了衣裳去,我昨儿才新换的被褥。”

    她撅着嘴抱怨,腮帮子些微臌胀,那唇上的颜色鲜活如山楂,看得宋知濯两腮似有唾液淌出,他暗自咽下,从柜子里取了两件衣裳来换。看她这会儿倒是谨遵礼教起来,盘腿坐在被褥间,留一抹蓝幽幽的背影。

    那影上的乌黑长发像孔雀绽开的尾巴,宋知濯在床下脱了衣裳,就此不想再穿上,只想爬上这方暖洋洋的天地,将这只蓝孔雀扑到在侧,一同陷入软绵绵暖洋洋的云端里。

    自然了,明珠不知他这些臆想,挺着小腰望向帐壁上几枚香袋儿,与他碎语,“那案几上的书是你故意放的吧?你是不是拿我当枪使?你也明白听见了,我稳稳妥妥给你打着辅翼佐助。但你得跟我说清楚,为何要给青莲设下这阵?她能做什么?你又是要做什么?”

    23.复仇 小女子报仇,两年不晚。

    身后一阵衣裳锦缎摩挲的声响,宋知濯正将另一条腿提着往那纨绔里伸,猝然闻听着一段问辠,似“吓”得他失了衡,连连跳了两步,才有惊无险将那腰带系上,裸着上半身就挨过去坐下。

    原想扒她的肩,略一想,最终又收回那只悬了一半的手,“你冤枉我了,我原本就没想瞒你。这院儿里现剩的这些丫鬟,唯有青莲是打小伺候我的,主仆多年,自小一处长大,原应该是亲信,谁料生了点儿嫌隙,她眼下见不惯我,我自然也就不敢轻信她。”

    “什么嫌隙?”明珠禁不住好奇驱使,一时忘了他还在换衣裳,竟瞪着杏眼转过身来,这一转,便骤见他□□半身,贴得很近,近得连呼吸都能追寻,她立时有些尴尬,忙推他一把别过眼去,“什么嫌隙至于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都不顾了?难不成是你又负了她的心?”

    堂堂小公爷,和个贴身丫鬟有点子拉扯挂碍原是寻常,她话虽在上头,心里眼里却是方才见到的一双宽阔胸膛,从前见过,但从前和现在不大一样,那时不过是个羸弱干瘪的“男孩儿”,现下仿佛一夜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她心里坠坠的往下沉,直触到底,血红软肉里有个声音在嗫喏说道“你的男人”,被这声音一点,她蓦然红了脸,霎时又有个金尊佛像从边上悬来,淡淡叱责一句“色即是空”。

    血气上涌间,明珠连眼也不敢再斜了,只正襟危坐,朝边上喁囔,“快将衣裳穿上!一会儿着凉了又得费我多少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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