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真亦假
狱那是坐牢吧,听说牢头儿都凶得很!”
“谁让你犯事儿呢?挨打不是活该吗?”
“小周他爹也没犯事儿啊,女的又不是他爹买的,他爷爷奶奶早死了,这笔帐应该算他们头上。”
“但他爹用了啊,娃都给弄出来咯。拐这么漂亮个女的,还给人搞疯求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丝毫不觉得拐卖妇女是个多严重的事儿,就算严重那也是上一辈人作的孽,怎么报应到这一辈人头上了。人都还回去了还想怎样,把壮劳力抓走,谁来种地谁来养孩子。
“真去监狱还好喽,看守所才不是人呆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角落,听一个曾经的社会闲散人士显摆。
“这俩地方我都呆过,晚上睡觉要开着灯的。看守所是大通铺,挤得要死只能侧着,屋里就一小天窗,臭烘烘的,监狱就敞亮些;牢里还能吃块儿肉,看守所全尼玛是水煮菜,死抠门儿;看守所里天天打架,老子上回进去腿瘸了,就为个牙刷被人揍半死,监狱管的严都老实着咧。最要紧的是,监狱那都是判了的,好好坐牢等放出来就行了,呆看守所没个准信儿,不晓得啥时候能出来,心焦得很,难熬。”
周永贵被带走的时候也瘸着腿,周从嘉越听越觉得不妙。其他人没进过看守所,也没坐过牢,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
“那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哟,庄稼人命贱,死了也没个全尸。我就这一个弟弟,以后怎么给底下的祖宗交代啊!”强叔哭天喊地。
“强子,别急撒。实在不行去闹他一闹,咱们人多,不怕。”
“就是,兄弟一场,豁出去了。”
“把眼泪擦干,咱一起去会一会县太爷,看他是个骡子是个马。”
“你们去可别拉上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进去了家里可就塌天了。”
“哎,你个脓包,你不去就不去呗,咒兄弟们是个什么意思?”
“我也不去,在厂里做工还有钱拿,还能玩儿娘们。抓进去票子和奶子都没了。”
“嘿,你小子也胆儿小,没出息,就想着那玩意,不讲义气。”
“你不懂,城里几个洗头妹,那活儿是真好,下次带你去。”
“真的?有多好?”
“吹拉弹唱,你试了就知道。”
“哎哎哎,喊他不喊我,不够意思啊!”
“都去都去,一个店不够,咱多换几家嘛”
“先信你小子一回,回头日得不爽了,找你退钱。”
“嘿,那我先替你试试,哪个紧哪个让给你。”
“我他妈才不跟你共用一个洞,恶心。”
“别介,好看的小妹就那么几个,你还嫌弃上了。”
“那咱啥时候去?”
“周日晚上呗。”
“行,走起!”
“小周呢,一起?带你见见世面。”
眼见着话题从兄弟义气跳到了集体嫖宿,连强叔都含着眼泪报了名,周从嘉只觉得无奈。他摆了摆手,又拿等成绩出来的说辞拒绝了本次邀约。
周从嘉不是没想过跑去闹事,拉个横幅,越级上访,在政府门前撒泼打滚……但冷静下来,他意识到怒匹夫之勇、书生意气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
刁民与狗官,就像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很难说清楚谁成就了谁。周从嘉心里明白,在这穷山恶水的“灵秀之地”做了刁民,多的是狗官来治他。
自己年轻力壮扛得住,老父亲在里面经得起几顿打。他已经算是没妈的孩子了,爹再有个三长两短,人生就真的没有归处了。
一场闹剧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周从嘉寻思着找村支书打听一下。
村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