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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鹤从晏榕怀里抬头,恰巧便能看到每一根线条的勾勒。
男子的喉结轻轻滚了滚,俯下身在诸鹤的额顶落了个吻:“冷。”
诸鹤才刚刚手贱的用自己冰凉凉的手指去冻了下晏榕,听到他回答,立马心虚的将指尖缩了回来,凶巴巴的道:“冷你还不放开本王?”
晏榕的目光在寂静的月色中显得安静而犹豫。
他顿了顿,才轻声道,“孤不想。”
诸鹤:“……”
那确实冻死你活该。
晏榕将诸鹤抱得更紧了些:“孤有些怕……一松手,皇叔就不见了。”
诸鹤:“……”
诸鹤没有说话。
晏榕低下头,像是觉得刚才的吻依旧不够,便重新亲了诸鹤的唇:“皇叔会离开孤么?”
会的。
诸鹤任由晏榕将自己亲了个够本,就在快要被亲出火来时,晏榕又停下了动作。
“孤已经派人去请民间最好的大夫,定能将皇叔完全治愈。”
晏榕安抚似的摩挲着诸鹤的每一根发丝,“皇叔想要王府内的家具,孤已经派人去搬了。若是东宫内地方不足,待孤登基之后,便再为皇叔搭一座比摄政王府更豪华的宫殿,好么?”
诸鹤:“……”
谢谢,鹤鹤怕是享受不到了。
晏榕柔声道:“孤想要皇叔每日都能好好吃饭,休息,按时吃药。皇叔能做到吗?”
诸鹤:“……”
晏榕:“若是做不到,孤舍不得惩罚皇叔,便只能惩罚皇叔身边的人了。”
诸鹤:“……”
要是任由晏榕这样说下去,诸鹤真怕他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之词,赶忙打断了他:“生死有命,来来去去这种事谁也说不好的。”
两年之前晏榕的性格很好拿捏,但现在……诸鹤还真拿不准他这种阴晴不定的说不定会拿人开刀的性子。
想了想,诸鹤还是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本王死了,那也是大限将至,不必牵连他人,造了杀孽还要算在本王头上。”
晏榕浅褐色的瞳孔轻轻缩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杀孽这句话,停了片刻,没再言语。
诸鹤便趁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行了,就这样。睡吧。”
打点了晏榕,交代了身后事,身旁还贴着一个天然的人形暖宝宝。
诸鹤这一觉很快便睡了过去。
月光幽凉。
若是诸鹤此时还醒着,定能发现东宫原本木质的窗棂不知何时已经统统换成了极为稀少的琉璃,最大程度的保证了屋内的温度和光亮。
薄薄的一层月光从琉璃窗洒进屋内,映在旖旎曳地的床幔之上。
晏榕怀中的人已经睡了个天昏地暗,唯独他还依旧清醒无比。
从上次一起睡时晏榕便早已察觉,诸鹤的睡姿向来不好,睡觉也不算老实,不知是因为畏寒还是别的原因,一旦睡熟,便下意识会忘身边的人怀里钻。
明明怕冷,还总蹬被子。
察觉到诸鹤又在臂弯中拱了拱,晏榕多少有些不放心,又起身将被角重新遮过一遍,重新侧着躺了下来。
借着微微的光线,正巧能看清诸鹤的整张面容。
少年记忆里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乖巧极了,毫无戾气的模样,长长的睫毛翕在眼睑下,像是戛然落地的蝴蝶。
晏榕想去亲吻,却又怕惊醒了心尖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