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底激怒了,只单手挟制住沈澜的腰肢,右手却去撕她肩膀衣裳。
沈澜脸色煞白,惊惶挣扎:“你做什么!你松手!松手!!”
裴慎阴着脸,右手略一使劲,沈澜肩膀衣物俱被扒下。
雪白圆润的肩膀上,锁骨附近,有一小朵花。
那是沈澜的胎记,她第一次出逃时,拿来骗裴慎,只说家里人靠着胎记找到了她。当年裴慎想画雪中红梅图,也是因着这朵花形胎记。
重瓣花卉,似绛桃,如红梅,又好似垂枝海棠,缀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小巧秾艳,鲜妍明媚,煞是好看。
裴慎粗粝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海棠花。这朵海棠,他抚摸过无数次,亲吻过无数次,绝不会认错的。
裴慎一时大悲大喜。直至如今,他方能确认,果真是她。
她还活着。
只这四个字,几乎能叫裴慎咽下六年的凄风苦雨,只余庆幸。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裴慎一时眼眶发涩,几乎要落下泪来。心头千万言语,却偏偏尽数堵在喉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伸手将她紧紧将她禁锢在怀中,几乎要将沈澜的骨头都攥碎。
他当年锦衣玉冠,意气风发,何曾有过此等心酸怅惘,落拓可怜之态,沈澜心头竟略有几分涩意。
裴慎抱着她,只将自己的脸颊贴着沈澜的脸颊,与她耳鬓厮磨,喃喃道:“为何要骗我?”
倏忽之间,沈澜又想起当年自己被他关在府中,一应事务俱要恳求裴慎同意。三度出逃俱空亏一篑,直至最后一次,与惊涛骇浪搏命,死中求活。
思及此处,沈澜冷下脸来:“我与大人素不相识,谈何一个骗字?”
素不相识?
时至今日,她竟还妄图骗他?!裴慎生生被激出火气,方才她没死的庆幸过去,这会儿便只剩下滔天的怒火。
“当日钱塘江大潮,我派人搜寻尸体约六日,停灵下葬约半月。那时已是九月初,你怕我不信你死了,四处去查,必定不敢有异动。也就是说,你在杭州生生待到我将尸骨下葬完毕。”
沈澜沉默不语,裴慎太聪明了,不过眨眼间便推测出了真相。沈澜的确是在九月初方才离去的。
裴慎说到这里,双手死死攥着她的肩膀,强逼沈澜看着他,语气激烈,几带恨意:“你眼睁睁看着我以正妻之礼葬了一具不知名的女尸,你任我伤心难过,任我哀毁过甚,几至形销骨立。你可曾有过半分后悔?!”
沈澜望着他,看得见他牙关紧咬,看得见他眼底深深的恨意。
“我不后悔。”
一字一顿,字字如刀。
裴慎瑟缩了一下,忽觉心头大恸,皮骨之间被她剐得鲜血淋漓。
六载相思,十年情义,在她眼里,轻如尘土。
“你当真冷心冷肺。”裴慎凝视着她,似笑似哭,“天下一等一的狠心肠。”
沈澜肩膀被他攥得生疼,正欲反驳,却见裴慎忽而松开了手。
沈澜一愣,下一刻,裴慎俯身低头,狠狠咬上了她肩头那朵海棠花。
“啊——”沈澜惨叫一声。
裴慎心头泛起一股绝望的快活来,我痛成那样,你凭什么不痛?!
你要痛,要跟我一样痛。要抵得上我六年来辗转反侧,纵酒潦倒,哀毁骨立,几欲自戕的痛苦。
沈澜太疼了,眼中沁出泪珠,只拼了命去推他:“你松开!裴慎!松开!”
良久,裴慎方才松开。他齿间含血,那血珠子,全是沈澜的。
裴慎心头怆然至极,偏又快活大笑。他太恨了,恨到想把沈澜的皮肉都咬下来,磨牙吮血,叫她尝尝自己六年来的痛苦。再将她的皮肉骨血嚼碎了咽下去,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