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里,他恐怕甩袖便走。只见许益阴着脸道:“咱家出京办差,不与你置气。裴大人,且给咱家也派个差役带路!”
见两人互不搭理,裴慎也不在意。锦衣卫若与厂卫处的好,陛下只怕要彻夜难眠了。
裴慎温声道:“二位若一家家抄检过去,唯恐泄露了风声有人畏罪潜逃徒增麻烦,还是本官出面,将一干人等邀来赴宴为妙。”
许档头大喜过望:“如此便多谢裴大人了。”锦衣卫人多,石经纶那厮若缺人,调几个当地驻扎的锦衣卫便是。可他们东厂刚刚被启用,哪来那么多人手?这办法分明是裴大人体恤他。
许益眉开眼笑,心道这国公府世子爷果真会做人,怪不得简在帝心,圣眷正隆。
“既是如此,咱家就等大人好消息了。届时裴大人摔杯为号,咱家带着刀斧手即刻冲出来!”
石经纶听得脸皮发僵,心道太监就是粗俗,听了几出鸿门宴,还真唱起大戏来了。
三人议定,许益和石经纶便纷纷告辞。裴慎喊人拿着他的帖子请涉事官吏于太白楼赴宴。
此时东曦既驾,日已三竿,明亮的日光从玻璃窗格中透出来,裴慎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手中洒金川扇。
少顷,忽有人推门而入,正是方才离去的石经纶。
“大人。”石经纶拱手,“指挥使叫我代他问个好。”
裴慎温声道:“按理,赵十一是传旨百户,我原本以为来的是他,怎么是你来?”
石经纶恭敬道:“十一被派去督办采选良家子一事,无暇来见大人。指挥使特意着我告知大人几件事。”
说着,他一一重复道:“第一,廖美人、何婕妤有孕,御医把脉,只说有八成把握廖美人生男,何婕妤生女。”
裴慎毫不犹豫:“廖美人恐怕是活不了了。”婉贵妃深得陛下爱重,廖美人的儿子必定会抚养于婉贵妃膝下。
石经纶微微叹息,继续道:“第二,婉贵妃侄女林六娘及笄后至今尚未婚配,今年,林九娘、十三娘也要及笄了。”
提起婉贵妃三个字,裴慎面容平静,只眼带厌恶,冷笑道:“京中恐怕日日都有适龄子弟成亲,热闹的很。”
想避开婉贵妃的几个娘家侄女,除了守孝便只能成亲。守孝这招他用过了,况且若非时机巧合,寻常人也用不了,那就只能成亲。
“第三,云南巡抚傅济中派遣家仆携两罐黄雀银鱼拜谒林少保,傅济中被擢为南京大理寺卿,赴任途中死于镇远。”
裴慎点点头:“我在邸报上瞧见了。”林少保是婉贵妃之父,他的党羽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朝堂只怕又是风起云涌。后宫与朝堂扯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裴慎无意掺和。
便是要入阁,也要先外放攒出政绩,待到三四十岁再请回京,顺顺当当的做一任尚书,届时入阁,那便是既有资历,又有实绩了。
裴慎思忖后,沉声道:“你且告诉指挥使,就说裴慎巡盐御史任满回京后会再请外放。”
石经纶点点头,只将裴慎的嘱咐记在心里后,又陆陆续续说了剩下两件事。
“第四,东南倭寇渐猖獗,浙江巡抚刘集上奏折欲罢免浙江、福建市舶提举司。”
裴慎摇摇头:“两淮盐政课税素来是国朝盐税重中之重,论理,一引应得盐税六两六钱四分,按照盐引量,应得盐税一千万两有余,可去年盐税才两百四十五万两。”
“我年不过弱冠,陛下不用老成持重之辈却要我来担任巡盐御史,必定是要借年轻人的锐意进取来革故鼎新,严查盐政官场积弊。可见朝中财政已是日益紧张。”
否则这位沉迷于婉贵妃、生子、修道这三件事的陛下决不会腾出手来搭理盐政的。
裴慎继续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