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洛咏贤紧攥掌心,强忍着心中的悒悒,逐条反驳陆为霜说他们不适合在一起的理由。
“不,我之前就说过了,我对过往的那些事已经释然了,我也不怨你害我锒铛入狱的事,至于你杀了洛景鸿一事……都说杀人偿命,可那是洛景鸿先害你在先,你杀他无可厚非,我对他也没什么父子之情,更不会因此怨恨你。”
他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留下,怕逼得太紧引起她的反感,只是一遍遍地重复道:“你若是无法释怀,还恨着我爹的话,那你就更该留下来报复我,而不是一走了之。你若是喜欢我,那就更不该离开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你相信我对你的心意,但我会用时间来证明,即便再过十年,二十年,乃至一百年,只要我还活着,我对你的感情就不会变,若你因为担忧我变心而离开,岂非因噎废食?”
“这并非因噎废食,而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陆为霜苦笑了一声,绕过洛咏贤踱步至窗前推开窗牖,看着天边的飞鸟,幽幽叹道:“有道是好男儿自在四方,但女子就得做个贤妻良母,拘泥于后宅的方寸之地吗?我听闻江南一带有这样一群女子,她们立志终身不嫁,自梳妇人髻,靠自己养活自己。”
随后,陆为霜又倏地合上窗牖,扭头望向洛咏贤:“我很佩服这些自梳女,她们做到了包括我在内许多女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也很羡慕她们,她们的生活或许拮据,但却是自由的。在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为我们的感情而辗转反侧,直到我去马场策马回来后,我才终于想通了……”
“我心悦你。”她凝眸着他,眼神温柔似水,说出的却是拒绝他的话:“可我已经没有勇气了再爱了,且我活了两世,男欢女爱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愿再被妻子这个身份给束缚住。”
“你知道吗?之前在马场里策马奔腾时,我是真的很开心,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感到这么自在了,好似这大好河山都能任我去。可当我见到你和程沥起争执后,我才发觉我仍只是只笼中雀,我为何非要在你们之中做选择?我不想再为情爱而苦恼了,我想做我从前一直没做过的事,我不要再困在后宅里,我想出去,去游历遍这五湖四海,去看遍这大好河山。”
言罢,陆为霜那双秋水盈盈的明眸里还倏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甫一听完陆为霜说的这番话,洛咏贤还有些怔愣,但见她落泪,他便立马回过了神,为她拭去泪水。
“你没有勇气了,但我有。”洛咏贤伸手将陆为霜拥入怀中,喃喃道:“为霜,我先前强迫你是我的不对,我罪该万死,但我今后绝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我不会束缚你,你依然可以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若你坚持要走也行,只是现在还不到一年时间,我可以放你走,但请你能否不要这么残忍,能否履行完这一年之约再走?”
“好。”
……
陆为霜已经忆不起她当时是怎么想的了,但她最终还是继续留在了洛咏贤的身边。
此后数日,他们的生活都过得十分平静,只不过他们这份平静却因皇帝病重,由太子代为把持朝政的那日而消失了。
而程家身为太子的母族,现在可谓是如日中天。
但外戚势力过盛,对于朝延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皇帝先前也一直在默默打压程家。
可如今皇帝卧病在床,哪儿还顾得上这么多?
眼看太子将要继位,他的那几个兄弟可就坐不住了,太子自幼资质平庸,并无文韬武略之才,若非他是元后所生的嫡子,又有程氏一族相助,这太子之位是怎么都轮不到他的。
但太子自丧母以来一直过得小心谨慎,虽无大功,也没犯过什么错,如今皇帝病重,时日无多,这皇位自然是由太子继承的,可饶是如此,也阻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