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一言不发会滋生尴尬,但和裴雁来对视的时间被扭曲成曲线,漫长得像是能从世纪初走到世纪末。
后来judy还说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时候晃晃悠悠离开,我都无所察觉。
我挪不开视线。
星座,我想,也是可以信一下的。
团建结束时接近十一点。
李笑笑最近心情不好,喝得烂醉。smart是两厢车,只能坐三个人。我把后座留出来,谢弈连拉带拽地打配合,才把人弄进去半躺着。
“行,那你送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谢弈打着哈欠嘱咐。
我点头:“你也早点回家,别让嫂子着急。”
小两口冷战几个月,前段时间才终于破冰。是谢弈先认错,主动提出孩子的事儿放放,说传宗接代就是染色体骗局,他已经搞明白了。
“知道知道。”谢弈摆摆手走远。
我把副驾驶座位调回去,刚想关上车门,就看见谁悄无声息地倚在车屁股边上。
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版型优越的白色衬衫袖口半卷,腿长比例好,随处一支都像在拍海报。
神出鬼没的,是裴雁来。
“怎么,”他看过来,多简单的一句话,我突然就卡了壳:“怎么没走?”
裴雁来侧过脸:“我今天限号。”
暗示的意思太明显,我就算是块木头也该听懂了。
当众出柜后我屡次在裴雁来这儿受宠若惊,接二连三的甜头就像行刑前丰盛的晚餐,有人死也不愿做饿死鬼,比如我。
我沉默的功夫,裴雁来垂着眼松开衬衫领口的纽扣,动作不紧不慢。
手很性感,人也是。
很没出息,我立刻被他成功色诱缴械投降,喉结一滚,甚至在他问出“带我一段”的问句后,毫无间隔就说了“好”。
应答利落,声调偏高,毕业答辩都没此刻铿锵有力。
李笑笑在后座酣眠,裴雁来笑了下,坐进副驾驶。就是空间小,还得委屈他蜷起腿。
一路上,我断断续续冒出奇诡的念头。
比如,他如果想改行,一定能成为出色的商业间谍。
夏桑女儿的满月酒定在某家五星级酒店,下了电梯,就看见酒店三层门口的屏幕上在放映小姑娘的照片。
奶膘还挂在两腮,但下巴骨尖尖的,眼皮一单一双,但亮而有神。长得和夏桑很像,但眼睛大概更多遗传了父亲。
送完礼金,签完名,我正要往通知的包厢去,就被耿一直从后面勾住脖子。
“秃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想我没?”
我抬肘把他撞开:“红光满面的,事情很顺利?”
耿一直嘿嘿傻乐:“那可不,我们林老板介绍的律师那必须靠谱啊。”他突然想起什么,边走边小声问:“对了,班长今天来不来?”
安排给高中同学的是大包厢,在走廊的尽头,被服务员带着,七拐八拐才到门前。
我低声答:“他一会儿就到。”
耿一直神神叨叨地问:“你们俩这是破冰啦?和好啦?得,我就知道。我又要独守空房了。”
听他满嘴跑火车,我很想翻白眼,恰逢服务员颔首,边说“两位先生,请”,边替我们推开包厢大门。这里隔音做得很好,直到此刻,热闹才从由窄而宽的罅隙里泻出。
我理理卫衣帽子的抽绳,进屋前告诉他:“这个问题你问我没用。”
我自认为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雪花,也不存在完全对等的感情,人际关系一旦构建,天平就会倾斜。
是我自愿把命脉让裴雁来握着,是生是死,并不是我说了算。
因为是五一假期,所以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