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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3
    伎俩,又出自青楼,它的主人林雪竞更是个性情跳脱、胡作非为的魔道,他的物件设下的迷障,怎能当真?!

    思及此,如一心中稍定。

    但封如故那里又生了变故。

    他一翻身,被子滑落在了地上。

    失去了被子,封如故觉得冷了,伸手捞了几把都落了空,恰遇一阵冷风过窗,屋内凉纱翻卷飞舞,他的肩膀也禁不住抖了几抖。

    如一本想为他掩上被子,刚跨出一步,便又退了回来,生怕胸前的试情玉再生出什么叫人烦恼的玄虚。

    他远远地以“众生相”挑起被褥,轻覆在封如故身上,又费力地用剑尖替他一点点掖好边角,才坐在距离封如故最远的房间一角,握起经书,试图平心静气。

    然而,他总觉得封如故那里有动静,时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向他那里张望。

    在察觉自己有异后,如一又欲盖弥彰地立即收回目光。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后,如一微红着脸,羞恼至极地攥紧了书卷。

    这是什么该死的魔道邪术,竟能影响自己到这等地步?!

    他定一定神,发力抓住胸口衣物。

    ……这是不正常的,是不对的。

    只要找到那名林雪竞,消去胸前印记,一切就会回到正轨。

    ……

    一钩寒月之下,有另一名未眠人。

    方才与常伯宁竹林闲话的青年,坐在剑川外一簇如火的石榴花枝之上,身体随风摇树枝而动,一晃一晃。

    他已摘去面上绛纱,露出苍冷而满含风华的一张脸。

    方才还不佩任何利器的他,手持一柄满布煞气与血腥的唐刀,反手擦拭。

    刀面在月光下散着清寒而不祥的冷光。

    他用丝缎将刀面打理好后,将刀化作一道流光,敛于袖中,又取出一把跟随他多年的佩剑“春风词笔”,束于腰间。

    这世上若有竹子成灵成仙,大抵就是他这副模样了。

    换刀为剑后,他从怀里取出常伯宁送他的通信手令,指尖在令牌纹路上徐徐描摹。

    手令上还带着淡雅的杜鹃花香。

    他把手令贴在胸口,神情是难得的柔和。

    只是这柔和中存了一点困惑,好像连他也弄不清楚,他胸中这团没来由的柔和,究竟是因为什么。

    耳畔遥遥传来一段对话,好像是被风从遥远的过去吹来的,声音茫茫的,听不很真切。

    “……常兄,你以为,何为正道?”

    与他对话的少年坐在他面前,身着半旧而柔软的宽袍大袖,端庄地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答道:“人间正道,天下为公。”

    自己抬起袖子,彬彬有礼地作出“请饮茶”的手势,再问:“正邪何来差别?”

    对面的少年捧起热腾腾的茶杯:“正道只得一条,道阻且长,邪道千千万万,道易且短;正道求的是天下太平,邪道求的是独善自我;正道大道朝天,宛如中天之日,坦坦荡荡;邪道前途未卜,宛如万古长夜,执炬而行。”

    少年顿了顿:“……虽说世人认定,正邪之间,水火难容,但在伯宁看来,道皆为道,本质没有高下之分。”

    记忆里的自己笑了一声。

    那个时候他还知道该怎么笑。

    他问:“常兄是否将邪道想得太过理想?”

    少年不避讳自己的天真,坦然且虚心道:“这只是伯宁愚见,难免浅薄。”

    他并不作答,只是温声安慰道:“浅薄是当真谈不上的,常兄莫要妄自菲薄。你不看重正邪之别,既是好事,也可理解:你有个剑走偏锋的师父,还有个有‘道邪’之称的师弟,潜移默化,难免有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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