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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金石扣击之声,和珅手中的多伦刀竟应声而裂,索若木大喝一声,借势向上弹力,拉孜宝刀竟将多伦刀从中削断,龙吟凤鸣的刹那,刀锋夹着风势反向和珅劈去,那和珅却毫无惧色,反将胸膛迎向刀刃,索若木暗吃一惊,一时犹豫该不该收刃,那刀口已经切进了和珅的左肩,恰是捅进了未愈旧伤,顿时血如泉涌!
“你何必——”索若木喘息不定地刚刚开口,和珅却猛一睁眼,左臂向前一扣他的天池穴,索若木顿时手肘一麻竟再也握不住刀,刚一撒手,拉孜宝刀落地的同时,和珅就已经如疾风骤雨般逼前数步将半截残刀抵上索若木的颈动脉!
一时间,两人都屏住了呼吸相互对峙,半晌,索若木才一瞄和珅依旧流血的伤处,平平静静地道:“要是清兵各个都似你这么不要命,多少个金川都平了——你又何苦来?”
刀锋再送三分,索若木的脖子上已然见红,和珅却没去理会他的伤口,冷笑道:“你是罪首肇端,拿住你就是征西首功!更不用说要少死多少人——我还想以你项上人头换个一品顶戴呢——你说何苦来?”
“不错不错。”索若木居然也跟着点头同意,“你这样的人,原是配做一品公的,我倒愿意以我这条贱命成全你的大志。”
和珅正听着发愣,却又听他轻声一叹:“只当我难得助人一次,方才救你一命如今送佛送到西,以后也不指望你血祀于我,只要记得我索若木一生不屈于人,却为一个素昧平生之人甘当阶下之囚,也不愧一个义字!”
和珅听的心里一沉,手上动作却不停,抽出自己的衣带,将索若木的手反剪着缚紧了——他向海宁学了刑部过堂时候的一种绑缚花样,据说还是当年刑部老尚书刘统勋发明的,将犯人的双手双脚反剪着如麻花般扭在一起,再打个极其繁复的结,任犯人如何挣扎,也只能如螃蟹一样地上横爬,那结却是万万挣扎不开的——他将索若木的手绑住了,想了一想,却又没将他双脚给绑上,只是弯腰将落地的拉孜宝刀和崩裂的半截多伦宝刀都捡起来插进自己腰上,起身冷冷地呵斥道:“跟我回营!”
索若木猜出他觉得他毕竟还是一酋之长,不能太没了身份体制,唇边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倒是顺从听话地跟着他往大营走去。
和珅在旁押送,那半截残刀是从未离开索若木的要害,眼见着大营灯火在望,他的脚步益发如灌了铅似地沉重起来——方才若没有他只怕自己别说擒他立功,就是想再回来见见福康安也难,为人之本在立信守诺知恩图报——可叫他就此放走索若木白忙一场他又是百般不愿,犹豫之下,自是越走越慢。两人各怀心思一高一低地睬着半人高的蔓草行进,和珅甚至已经听到了巡逻哨兵的谈笑之声。他忽然停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回过身来,挥刀砍断了绑缚的腰带:“你走吧。”
索若木还是不知死活地笑:“怎么?不想用我的命换你的顶戴功名了?”
“你的命我要,只不过要在战场上。”和珅粗着声音道,“巡视的哨兵不定一会儿就巡到这儿来,你若不想横死于此白白送命就快点回刮耳崖去!待到来日战场相见,你我再真刀真枪地见个真章!”他放他走,一面是自己心里过不去这“救命之恩”,另一方面,他即便将索若木擒去大营,以温福的度量,必定将此首功据为己有,那时为了灭口,只怕莫说从此功名成就,只怕性命都要不保,福康安必要救他,与温福的关系只怕会更加恶劣。如此这么一盘算,和珅才最终下定决心放人——他从不是甘给旁人做嫁衣裳的人。
索若木一笑:“这日子不远了。”和珅闻言一惊,刚刚抬头,索若木已经长臂一伸,以讯雷不如掩耳之势掐住了和珅的脖子,一个用力,竟卡的和珅呼吸毕绝无力挣扎,下一瞬间已经被狠狠地摔在蔓草之间。索若木蹲下身子,手上力气不敢